猶記得當年小皇帝只是襁褓中的嬰兒,就面臨著那樣危險的處境,被迫上位,坐立難安,只有孩童的嚎哭。
現在雖然依舊帶著稚嫩,但已經隱隱有了帝王的模樣。薛柔不禁感嘆時光荏苒。
“陛下進來可好?”薛柔問。
小皇帝聞言笑了笑,“朕有何不好?”
九五之尊,位極帝位,自然是好的很。
這座宮殿裡果然只有他們四個人,原本沒有冷天意的話,應該是三個人。可見小皇帝果然只邀請了他們兩個。
不過薛柔跟袁君逢出去的時間太久了,不知道小皇帝是不是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對他們倆還有些什麼印象。又或者是,翟玉堂會時時提點嗎?對了,翟玉堂現在怎麼樣。小皇帝年紀太小,就這麼繼位,恐怕他要忙的焦頭爛額。
這麼一想,薛柔也就問了出來,小皇帝說,“丞相的確是十分賣力,是為朕的得力助手。”
薛柔忍不住一笑,果然,小孩學著大人說話,總是讓人覺得可愛的。
小皇帝愣了愣,也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面前的兩個人是見過他襁褓裡嬰兒模樣的人,雖然平常裝的慣了,但在這麼兩個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人面前,可不是算作少年老成麼。
他乾脆拍了拍手,“來人,上菜吧。”
前朝有翟玉堂這個丞相牢牢把持,軍隊裡有霍平練鎮壓,他這個皇位也算是坐的很穩。雖然年紀小,但也是有實權的。皇帝設宴,自然是豐盛至極。
美味的菜餚裝在精緻的小碟子裡,一道又一道,魚貫而入,滿滿當當放在了薛柔面前的桌子上。這桌子四四方方的,上面鋪一張上好的鮫緞,四周墜著花紋。冷菜熱菜的擺放也有了講究,御膳房的人特地把小皇帝喜歡的放在他面前,坐的量也不小。
只見小皇帝皺了皺眉,“挪過去。”
對面還有客人看不見嗎?怎麼什麼都放在他面前?
薛柔跟袁君逢對視一眼,又忍不住抿了抿嘴。
小皇帝年紀還小,御膳房每天都為他準備了牛乳或是羊乳。陛下喜食甜食,因此隨時都有可口的小糕點。本來是想讓人看他的成長的,結果這不是老底都被人給掀掉了嗎?小皇帝有點生氣。
薛柔輕輕咳了一聲,“不用了,陛下。您平日如何習慣,就如何吧。”
袁君逢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是啊陛下。”
小皇帝無奈地看著他們,好像已經看見了兩個人目光裡的笑意,也只能嘆口氣,“朕…還在長身體。”
薛柔說,“是啊,所以多吃點。”
小皇帝年紀小,也悄悄打量了冷天意,“這是…”
薛柔說,“這是我的師父,是當世神醫。”
冷天意微微行了禮,“草民冷天意,見過陛下。”
小皇帝摸了摸鼻子,“神醫啊…”
怪不得,薛柔本身就對這個感興趣。原來是在外面認了個神醫師父,怪不得這麼久都不回來。大概是在外面偷師學藝吧。
他知道了之後,也沒有多問,擺了擺手,“都是御膳房精心準備的,不知道可不可口,你們嚐嚐吧。”
薛柔自然是好久沒吃御膳房的菜了,一個勁兒的誇讚。袁君逢只是順著她的意思誇。只有冷天意,真情實意地吃了不少。才讓小皇帝的心平衡了一點。
哼,朕就說朕的御膳房做的不錯嘛。看那兩個傢伙裝模作樣的,真違心。
小皇帝正想說什麼,突然看見原本帶著笑容的薛柔臉色一下子僵了起來,泛著不正常的紅,一口血吐了出來。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首當其衝的便是袁君逢,他幾乎是一下子跳了起來,摟住了薛柔的肩膀,“柔兒!”
小皇帝臉上也帶著焦急,“快!給朕宣太醫!袁將軍,你先把她扶到朕的床上去。”
天子的床,怎麼能是一般人睡的呢?但小皇帝跟薛柔的感情頗深,像是帶他長大的姐姐一樣,此刻也忘了什麼皇家威嚴,自己也嚇到了。
袁君逢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便把薛柔抱上了床。宮中的太醫急急忙忙地趕來,生怕出了什麼事情。又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看診,而薛柔已經暈了過去,臉色蒼白。
太醫把了脈,眉頭越皺越深,只在眉間印出來一個川字,看起來很不樂觀。
小皇帝急了,“如何?”
這林太醫可是太醫院裡最好的一個太醫了,也是小皇帝最信任的一個太醫。這宮裡兇險,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相信。而林太醫是小時候就為他診治的人了。
林太醫把了脈,最後放開,深深地跪下去,把頭磕在地上,“陛下,臣無能,實在無法看出來薛姑娘得了什麼病。”
袁君逢更著急,“怎麼會看不出來?柔兒她剛剛吐了血,並且還暈過去了。況且柔兒上次跟土匪的一戰,受了重傷。是不是舊疾復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