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只要有人出去了。一切都好。
薛柔推著他的腰,小聲又焦急地說,“袁大哥,快走。我跟師父只會拖你的後腿,再不走誰也跑不掉了。我們會等著你搬救兵回來救我們的。你快走,放心,我會照顧好師父的。”
袁君逢眼中有驚疑,有擔心,但對上薛柔的堅定,又覺得安心了。抬眼看見月生帶著的一群人已經圍繞可過來,快要把他們包圍。那女匪首的臉上很少出現這樣的怒色,她總是淡淡的嘲弄或者是風情,現在卻是十足的怒意。
袁君逢有理由相信,如果他現在不離開,不可能再尋到第二個逃脫的機會了。
薛柔看見他嘴型做出兩個字:等我。
薛柔點點頭,伸手摸出一包藥粉,朝面前撲過來的人一撒,便迷了他們的眼睛。
月生髮現了什麼,“不好!他要逃跑!快追!”
但不少的手下已經被這藥粉迷了眼睛,而袁君逢早就趁著迷惑的時間拔腿瘋狂地往山下跑,沒有回頭看過一眼。月生原本打算拿著刀自己去追,卻很快看見他的動作消失在了樹林之間。
跑的很快,沒有回頭的機會。
她恨恨地握著手裡的刀,看著地上被迷倒一片的人。冷天意也被嗆到了,薛柔正在給她拍著背。
月生把刀橫在薛柔的脖頸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薛柔面色冷淡,不見懼意,“那你動手吧。”
月生卻是帶著怒意地笑了,“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動你?”
她的刀往前逼近一分,薛柔的脖子便刻出一道細細的血痕,仍舊是一動不動,看不出害怕的樣子。
冷天意心急如焚,“要殺你就殺我!是我攛掇他們逃跑的!”反正他年紀已經這麼大了,早就活夠本了,殺了算了。但如果不把薛柔保下來,他沒有辦法跟袁君逢交代啊。
薛柔卻擺擺手,“師父,別跟她講道理。如果能講得通,我們也不會被抓到這裡來了。就這樣吧。你要殺就殺。”
月生把刀一收,臉上盡是狠厲,“我偏偏不呢。你以為你贏了嗎?如果他真的愛你,怎麼會拋棄你自己離開呢!”
薛柔冷笑一聲,“不愛我難道愛你?他寧願放開我也要離開,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他對你的厭惡嗎?”
“你!”月生怒氣上湧,恨不得將她給千刀萬剮。但心裡又滿是酸楚,因為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是啊,月生自己都沒有想到,薛柔跟冷天意還在她手裡,袁君逢也敢就這樣跑了?
或許是對薛柔的愛還不夠他的自由?那就是對她的厭惡和害怕佔上風了。
平生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月生只覺得心裡酸楚,恨不得將這天下的負心男子都殺光。但想起袁君逢對待薛柔時候的溫柔,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有手下暗搓搓地在旁邊鼓動,“大當家,這女人忒不識抬舉,不如把她殺了吧。大當家若是不想動手,那我來。我最喜歡殺女人了。”
看著她們臨死前的掙扎和恐懼,十分爽快。
薛柔不說話了,實則心裡也焦急。誰能不怕死呢?她左手攥著右手,知道那裡還有一個藥包,實在不行,也只能跟他們拼了,否則還能真的等死嗎?
月生擺手,“不。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殺她了,給我放到牢裡去,我要親自審問。把寨子裡的審訊工具都準備好,我倒是要看看,他們的嘴究竟能夠有多硬!”
說完,她便一甩袖子,帶著充滿怒氣的身影離開了。
薛柔再次被下了監獄,這次跟上次的地牢還不一樣。這裡是專門用來嚴刑拷打犯人的,到處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還帶著血腥味。不知道在這裡死過多少人,只知道經年累月的血堆疊在一起,新血壓舊血,最後變成化不開的痕跡,實在是恐怖。
薛柔十分厭惡和反感這種味道,但在聽到冷天意沒有被帶到這裡來,反而被扔進了之前關押他的地方。薛柔的心也就冷靜下來了,只要師父沒事就好。他的身體可接收不住這樣的酷刑。
薛柔這會兒心裡爽快得很,頗有一種看透生死的感覺。突然就能理解那麼多電影電視劇裡面,那些為了忠誠而赴死的人。
如果是她,有想保護的人,也會這樣做的。哪怕是付出生命。
不停的人換著方法來折磨薛柔,他們不敢太用力,因為大當家沒說過要把她打死,這女人看起來又十分柔弱。讓那些平日打打殺殺慣了的土匪十分煩躁,後來不覺得這是個發洩的好活計了,反而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