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吉也是見過朝堂鬥爭的人，立刻就明白了黑明的意思，心裡對他既有敬佩也有同情。
朔鎮天的真龍操控龍種的選撥，這是比八柱國無需考試直接進入成勻館還糟糕的事情。
八柱國們好得自己內部會來一場大淘汰，而朔鎮天的龍種傳承……從黑明的態度來看，恐怕只有親親相護了。
看來黑明家族的社會地位很高啊，石元吉心說道。
“別急，這次去西牛賀州，就是要見見朔鎮。”石元吉一邊觀賞著雲浪，一邊安慰黑明說。
黑明聽罷，高興地轉過頭，差點把石元吉掀翻下去：“朔鎮大神還活著？”
石元吉即刻穩住自己，苦笑一聲說道：“是活著，至於活成什麼樣子……據他的說法，恐怕不是太好。”
“不過我總要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幫到他，朔鎮天在金烏天最外圍，沒有神明坐鎮是不行的。”
黑明頓時來了精神，擺動尾翼，賣力地向西方飛行：“那好，我快點飛，早點到西牛賀州。”
石元吉微笑著說：“不用這麼急，先去河內，我先去看看曲千仁，然後再去奄城。”
黑明一聽這話，又變得吊兒郎當起來，慢慢落到地上，化作老馬的樣子，一步步挪動步伐，不急不躁。
石元吉微微地搖了搖頭，悠哉地騎著老馬，正了正頭上的斗笠，在河內的地界上游歷著。
河內不愧是整個大虞最肥沃的土壤，土地烏黑髮亮，樹木蔥蔥郁郁，炎炎夏日，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氣息。
“真是個好地方，和朔鎮天很像。”黑明打著響鼻，好奇地到處看著，比石元吉還興奮。
從天命帝和獨孤鼉提供的情報裡，石元吉知道河內的摯爪已經頗為氾濫，因此他很小心，臉上輕鬆愜意，暗地裡四處提防。
“血腥氣？”
他的警惕並不是白費力氣，空氣中的氣味如此明顯，只衝鼻子，讓人喘不過氣來，一人一馬不得不停下來，四處觀察。
“事實上，我不是很討厭在天上飛的感覺，要不然我還是變成蛟龍，在天上飛著？”黑明習慣性地搖了搖頭，小聲地問道。
面對如此濃重的血腥氣，石元吉心裡也有些發怵，他心念一動，幾枚龍紋在身邊凝結而出，護衛在身側。
“去看看吧，實在不行，咱們就跑，對不對？”
他微笑著說完，黑明搖了搖頭，不過還是繼續朝血腥味的方向走去。
官道上毫無人影，只有幾路明顯的車轍，石元吉看了幾眼，越發變得警惕。
走了沒多遠，一座小鎮映入了他的眼簾。寂靜，荒廢，毫無人煙，是石元吉對此地的第一印象。
“我問著血味越來越濃了，咱們還是不進去比較好。”黑明搖著尾巴，不敢再前進一步。
石元吉笑了笑，感受著周圍的法力波動，隨後認真地說：“四個人，地煞級別，沒什麼大礙，走吧。”
或許是石元吉的笑讓黑明覺得安心，他閉上了嘴，真的如同一匹老馬一般向小鎮走去。
“你是哪來的？”
一名穿著短衣的男子突然從官道旁跳了出來，手持青裴鋼製的砍刀，手上還捏著龍紋，顯得十分警惕。
石元吉看著男子手中的青裴鋼，頓時安心下來，向他打個拱手說道：“閣下是曲千仁前輩的人吧，我是從豐鎬來的，能不能與我引薦一下，就說一位老朋友前來拜訪。”
那男子皺著眉頭，手中的刀依舊高舉，絲毫不敢怠慢：“老朋友？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摯爪，報上名來。”
石元吉撤掉漂浮在空中的龍紋，微笑著說：“看來摯爪很氾濫了，也怪不得你這麼小心。”
“在下石元吉，你可以告訴曲前輩，我就是那個知道銅牌的人。”
那男子睜大了眼睛，驚訝地說：“你就是重合侯？我們聽說，你已經和陛下決裂了，祭祀說見到你，就給你指出方向。”
“等等，你得先證明你的身份。”
男子有些激動，說話有些語無倫次，石元吉看得出來，他努力地顯示出尊敬的意思。
石元吉和氣地說道：“那我該怎麼證明呢？”
“你得飛起來，就像我們祭祀做的那樣。”男子堅定地說。
隨後他就看到，石元吉沒有憑藉任何外力，直接從馬背上緩緩騰空而起，帶著微笑，之後落到他面前。
“現在證明我是重合侯了吧？”石元吉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