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有什麼可後悔的?”面對石元吉多次的答非所問,女英真的有些生氣了,臉色有些冷了下來,儘管她搖曳的臉龐依舊美的令人心悸。
石元吉神情鄭重,就像是在教育小孩子一般說道:“你不是說不想做別人的影子麼,這就等於你按照凡人的活法重活一遍,你明白麼?”
看著女英一臉疑惑的樣子,他繼續耐心地解釋道:“不怕你生氣,你不懂凡人,真的。”
“你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完全來自玄冥,不是麼?等到你形成了一套對這個世界的看法,那時候你會怎麼看待過去的所作所為?”
“所以,你不妨問問自己,你去了乞活軍之後,要做什麼,免得日後後悔。”
女英似乎被他說動了,皺著眉頭,默默地沉思起來。石元吉見狀,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繼續整理手裡的書稿。
書房裡,只有石元吉翻動書頁和動筆的聲音。二人專心致志,一個在書桌上書寫不停,另一個下巴墊在胳膊上,而胳膊趴在書桌上,冥思苦想。二人互不打擾,竟是就這樣度過了整整一個時辰。
石元吉終於將毫無頭緒的手稿,整理成了一本五千多字的小冊子,他滿意而熟練地將書頁裝訂好,回過頭來,看到女英竟如同石像般一動不動,還在冥思苦想。
人生總是如此苦悶,他在心裡感慨道。
“想好了嗎?”他微笑著問道。
女英站起來,幽怨地看著他,抱怨地說:“都怪你,非要和我說這些,我現在都鬱悶死了。”
“你說的問題,我一個都想不明白,我越來越怕自己會後悔了。”
她捏住石元吉的臉頰,嬌嗔道:“我現在都不想出門了,就怕做錯了事情。”
石元吉感受著面前女英溫柔的喘息,不禁有些心猿意馬,女英的玉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捏著,讓他有些不捨。
他努力靜下心來,不甘地擺脫了女英,嘆了口氣說:“那可不行,流霜府不能再住了。”
“再者說,你要是想擺脫玄冥對你的鉗制,就必須走出這一步,而不是繼續按照玄冥的意思去做事,明白麼?”
女英聽罷,哀怨的神情一掃而空,慢慢變得警惕起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書房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女英的幽怨逐漸被怨恨所取代,書房裡的法力波動也開始混亂起來。
石元吉有些緊張,不自覺地想起第一次見到玄冥時的害怕情緒。他深吸一口氣,苦笑著解釋道:
“我和天命帝鬧掰了,乞活軍的虎符也在他手上。我現在只能趁他沒反應過來,把你安插在乞活軍裡,好在李來亨還是聽我的。”
“流霜府畢竟是大虞的財產,我不可能不要臉到奪取它,你明白嗎?”
女英睜大了眼睛,怨恨地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意有所指,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石元吉有些心虛,眼神躲閃,沒有回答。
“不想說,我就幫你說。”女英的怨恨越發強烈,眼眶裡卻留下了幾滴淚水。
“你不就是想說,就連我對的愛情,也是玄冥設計好的,而不是我自己的想法,是麼?”
石元吉抬起頭來,是女英對視著,面帶苦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女英聽罷,滿臉的怨恨消失殆盡,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抱頭哭泣,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