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武歌邀請青陽蒼和石元吉入座,親自斟茶,然後做了邀請的手勢。
“不知你愛吃什麼,所以就點了我們本地的特產。”啟武歌滿面春風地笑著對石元吉說。
石元吉看著桌上玲琅滿目的菜餚,連筷子都沒拿起來:“景明侯,直接說罷,或者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啟武歌愣在那裡,隨後哀嘆一聲:“你問吧,只要能去掉我身上的摯爪痕跡,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石元吉並沒有詢問,因為啟武歌直接的態度讓他的心裡泛起了嘀咕。一名摯爪竟動機不明地如此和氣,真是咄咄怪事。
青陽蒼看著沉默的石元吉,笨拙地打起了圓場:“莫以為你是扶桑的徒弟,就能如此託大,也不要以為摯爪就十惡不赦。他確實是懷揣善意,可不是要害你。”
啟武歌感激地制止了青陽蒼,平靜地說:“我知道你的很多事,恐怕正是因為如此,你才對我小心提防。”
“我們摯爪的力量是天狼賜予的,你的事情也是他降下神諭,我才得知。比如李四福的死亡和背叛,比如你是紅月。”
“最重要的是天狼對你的評價,不為我所用,必為我所殺。”
石元吉想到李四福對他的交代,再看著啟武歌的表現,心裡的警惕放下了一些。他意識到,這是瞭解摯爪的好機會,於是繼續冷著臉。
他盯著啟武歌的眼睛說:“祂經常給你們降下神諭麼?你們摯爪之間也會經常交流麼?”
“對,我該怎麼形容?天狼是個十分嘮叨的神明,他經常會降下神諭。”啟武歌看石元吉態度有所變化,有些高興地說。“摯爪們也可以互相交流,但需要一個神使的監督。”
“神諭?我可以理解,但摯爪也可以交流麼?是什麼形式?原理是什麼?”
石元吉立刻就認識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急忙問道。
啟武歌語氣緩和,小心翼翼地組織著語言:“我不清楚,我們想要交流,必須向天狼祈禱。據說只有神使才知道方法,我們無從得知。”
他是不是在撒謊?這是石元吉腦袋裡跳出的第一個想法。在得知天狼極端的評價後,他的心裡對天狼就只有恐慌二字。
李四福的摯爪之心依舊在成勻館活蹦亂跳,郭角王戈等人研究了這麼長時間竟然毫無頭緒。石元吉根本無法從龍紋入手去驗證這件事,他只好繼續提問。
“看來祂很重視我啊。”石元吉微微一笑,掩蓋自己內心的驚恐和涼意。“祂和你說我是紅月,祂是怎麼知道的?”
啟武歌有些心急,臉上的笑容有些撐不住了:“鬼方的白龍太子是祂向我展示的第一個神使,實力強大,這個訊息就是他傳出來的。”
“不過我懷疑白龍太子其實就是天狼真身,原來的白龍太子早就死了。原因無他,白龍太子原本莽撞粗魯,可現在卻顯得有些陰險。”
“我們對天狼畢恭畢敬,平時要交流也要先向祂祈禱,並且祂作見證才有效。一開始白龍太子和我交流也是如此,可現在卻是無須天狼見證,他也能對我發號施令。”
青陽蒼皺著眉頭,慢慢地說:“就好象他是天狼一般?”
“對,就是這樣。”啟武歌認同地說。
難道他沒派分身來到盤古天,而是將妖精或凡人當作力量降臨的法器?所以白龍太子才會如此?石元吉默默地思索著。
“不,這只是他的一面之詞,我都沒見過白龍太子,哪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石元吉轉念一想,心中的疑慮更多了。“不過,要真是如此,那恐怕可比天狼分身還可怕。”
“所以你找我來,到底要做什麼?”石元吉一臉假笑,敷衍地說。
“第三個神使出現了,用來代替原來的劉奉化。”啟武歌聲音發顫,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在李四福背叛天狼之前,他就作為神使負責聯絡東勝神州的摯爪。”
“他很陰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且極為聰明。我實在是怕了,不想繼續在天狼手下做事。”
“所以我想到了你,你可是天狼重視的人,也是李四福死前託付的人,更重要的是陛下也信任你,我覺得你可以讓我擺脫天狼。”
“那個神使是誰?”石元吉急切地問。
“你認識他,蔣仁雲。”雖然屋內只有他們三個,但啟武歌還是警惕地看看四周,小聲地說。
石元吉莫名想起了胡旦對蔣仁雲的評價:“機敏過人但是圓滑油膩,明察秋毫卻總是利令智昏,人還不錯不過以後說不準。”
“不可能。”他想都沒想就否認道。“怎麼可能是他?”
啟武歌無助地看著石元吉,竟有些要哭出來的意思:“你還不相信我麼?難道要我像李四福那樣,掏出自己的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