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幾天,臣是和石元吉小兄弟一起吃過飯,還是臣付的賬。”
“之前呢?你和誰見過面?”龍娜玉面帶微笑,隨意地問道。
“肖圖,李應。”龍且語氣堅定地說出了他們的名字。
龍娜玉臉上的微笑有些繃不住了,她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繼續問道:“那看來,龍將軍知道,肖圖和李應是何方神聖,意欲何為了?”
“沒錯,他們想要伏殺石元吉,而臣是想助他們一臂之力。”
聽到這話,娜玉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對於石元吉,她既是想拉攏,又有身為懷春少女的私心。她兩次三番表達過拉攏石元吉的意思,而現在,龍且竟夥同刺客,意欲殺之,這簡直就是陽奉陰違。
他想做什麼,削掉我的權利麼?龍娜玉心說。
“殿下,臣奉你為主,自是要以你的利益為大。”雖然被娜玉懷疑,但龍且依舊神色如常。“恕臣直言,殿下對石元吉不可愛慕!”
“你說什麼?”
龍娜玉畢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心事被戳穿後,不免矜持。她羞紅了臉,坐回太師椅上,不敢再去看龍且。
“為什麼?你總要給我個理由。”
龍且跪在堂下,抬頭挺胸直視娜玉,理直氣壯地說:“殿下,我們遠居國外,為的是復國,這其中就要涉及到法統的問題。”
“殿下的一切言行,乃至婚姻,都要牽扯其中。殿下若是招贅一名凡人做駙馬,恐怕國內那些有些實力的龍姓旁支,就會藉此大做文章。到時輿論洶洶,又怎能控制得住?”
龍娜玉哪裡想不到這些事情?可她心中早已芳心暗許。面對龍且,她心有不甘,焦急地說道:“那又怎麼樣?我當初為何在宮中不受那些哥哥姐姐待見,不就是因為我的母親是一名凡人麼?”
“那些能夠招兵買馬的國姓旁支,如果真想將我的法統剝奪,大可用血統做文章。我就算不招贅凡人做駙馬,難道他們的文章就做不成?”
“殿下,您不過是為自己的私心找藉口罷了。”龍且不急不躁地回應,絲毫不顧忌娜玉的臉面。
“臣今年已然不惑,年輕人的事情見得多了,可以理解您的心情。一個斯文老實,頭腦靈活,急公好義,二十歲便晉升天災的男子,確實是少女心中的幻夢。”
“可這和您的法統相比,真的重要麼?我們可以藉助大虞的軍隊,可以拉攏石元吉。可是如果您真的招一個凡人為駙馬,這又成什麼話?”
“殿下,皇室靠的是血統啊!”龍且伏跪在地,誠懇地說道。
龍娜玉心中苦楚,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從小因為母親的緣故,她受盡白眼,貴為公主,卻連僕人都對她不假辭色。年紀輕輕的她,早就見的世情冷暖,就連衣服都要自己縫補。
在她臉上,世事通透的面具戴在臉上,可誰曾想到,娜玉脆弱的內心,正渴望著單純的關懷呢?
而如今,見到石元吉僅僅因為一名妖精的遺言就單挑山寨,又不求回報地毀掉亂葬崗,內心深處那份柔軟便有了寄存。她的那聲元吉哥哥,何嘗不是真心實意?
可龍且所言,也是字字璣珠,不可不慮。
龍且見娜玉十分動容,便趁勢進言:“殿下,就算您真的不在乎這些,那石元吉就一定會傾心於您麼?”
這句話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娜玉的心口。
“殿下,請您回想一下,石元吉和我們相處的時候的表現。他是急公好義,與我們相處甚佳,可是總和我們隔著一層冷漠。楚懷義說的對,他的心中只有原則,什麼時候對您動過真心?”
“臣在這世上,活了四十多年,對男女之情早已看透。可以確定的說,石元吉不可能傾心於您。就算那天他真的做您的駙馬,那也是因為您的權勢,勉強為之。”
“我偏要勉強。”娜玉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她將頭埋在膝蓋上,嗚嗚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