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天啟?”井木犴叫了出來,那些如同木石般的蒙面高手也不再沉默,紛紛向這裡看來。
天命帝拄著柺杖,一步步地來到小鼎面前,輕輕撫摸著,又是一陣白光閃過,也消失不見。
石元吉嘆了一口氣,將手腕上的手環摘下來,用力扯個粉碎。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是在熙枰石的腳下。
熙枰石周圍聚集著過來祭拜的香客,他們在熙枰石周圍上香祈禱,向祭壇邊緣的樹上遞送紙質香籤。不出石元吉意料的是,這些香客再次從他的身體中穿了過去,無法察覺他的存在。
好吧,我又和盤古天隔絕了,石元吉腹誹道。
“熙枰石,你和大虞皇室到底什麼關係,我怎麼會到這裡來?”他走到熙枰石的面前,大聲說道。
“不要喊,我聽的見。”乳白色的煙霧從黑石裡飄出來,凝成一張模糊的人臉。“你是從興慶山那兒過來的,我當然清楚。”
石元吉無奈地看著那張模糊的臉,繼續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天命帝搞出這些么蛾子的原因?”
“這涉及到我和大虞皇室的一份契約,他們是螢惑大神在盤古天的代言人,而我則要提供他們需要的情報。”熙枰石平靜地說。
“代言人?”石元吉的腦海中浮現起大虞的官方神話,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可是大虞朝廷對於神話的宣傳並不認真,哪怕是成勻館這種官學,明師對於神的質疑也此起彼伏。那個王戈甚至直接質疑神的本質,這也能被螢惑所容忍麼?”
熙枰石見石元吉站在那裡沉思,不急不躁地說:“看來你的心中有很多疑問,不過等到啟詢文來到這裡,你的疑問就有了答案。”
“他也可以和你直接對話?”石元吉大吃一驚。
“他是我在這一代裡選出的天啟,當然可以和我直接對話。當然,和你相比,他來的就要慢一些。”
熙枰石話音剛落,天命帝便拄著柺杖來到石元吉身後:“我沒想到你來得這麼早,石元吉。不對,或許朕該叫你啟元吉?”
“等等,什麼叫啟元吉?陛下,你認為我是皇室血脈?”石元吉思路飛轉,小心翼翼地試探。“那天在興慶山刺殺我的二人,是你派的?”
“對,是朕派的。”天命帝走得十分費力,一步步把自己挪到祭壇上,他倚在漢白玉欄杆上。“你看朕現在這副樣子,不是得到神罰了麼?你滿意了吧。”
“我滿意什麼?你病成這樣我有什麼好處?我還指望你幫我奪回金烏觀呢!”石元吉又驚又疑,他站在天命帝面前質問道。“我確實是個孤兒,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是皇室的棄嬰,你用得著殺我麼?”
天命帝和石元吉對視良久,苦笑一聲:“你的眼神很真誠,如果不是你的演技超群,就是你真的不知道此事。朕提醒你一句,重合侯。”
“你到底想說什麼?”石元吉徹底被天命帝搞糊塗了。
“重合侯啟武昭,在二十年前謀反,被胡旦發覺,先帝發兵並夷其三族。”天命帝盯著石元吉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將事情娓娓道來。“他有個兒子,正好在那年降生,按當時的記錄來看,早被誅殺。可朕現在懷疑,他還活著。”
石元吉苦笑一聲,無奈地說:“就因為我和那個孩子同一年出生,你就懷疑我,而且還想殺我?這簡直不可理喻!再者說,就算我是那個孩子,看到你現在乾綱獨斷大權在握的王者之象,難道還會傻到報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