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米四達的遺囑,石元吉沒立碑沒出殯,只在大殿內立了一塊排位。山下的村民聽到米四達仙逝的訊息,紛紛前來祭奠。當年米四達救活的四萬多災民,有的住在山下,有的住在鎮上,有的甚至來自外地。他們也紛紛從家裡趕來祭奠,趕不來的也在附近立了祠堂。
觀裡一時香火旺盛,大殿內都是來祭奠米四達的村民。石元吉忙前忙後,足足過了五、六天,才空下手來,準備進山的事宜。
始元身著白色的孝服,整理著進山所用的物品。
“被褥,乾糧,酒葫蘆,鐵鍋……”
石元吉抹了抹自己哭紅的雙眼,他這天還是會在夜裡驚醒,醒來淚流滿面。
我得堅強些,不能再這樣了,石元吉心裡說。
他抖擻精神,將需要的物品放進人種袋裡。去馬圈牽著老馬,要重走十年前走過的路。
在山下,一座粗糙的小祠堂煙霧繚繞,正是當年被米四達救活的災民集資建起來的。石元吉牽馬路過此處,看見牛二正跪在那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
“牛二叔。”石元吉輕聲地打了招呼。
牛二抬頭一看,急忙回答:“唉,是石廟祝啊,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的,師父走了,我也很傷心。”石元吉安慰道。“可死人不能妨礙活人,您要是這麼哭下去,家裡的事情都耽誤了,我師父在天之靈要是看見你這麼做,會不高興的。”
牛二長嘆一聲:“石廟祝,你說的對。你師父確實是這樣的人,俺不能這麼幹了。”
他定睛一看,驚訝道:“你是要出遠門?”
“是啊,我這不是正要找你替我看家麼。”說著,石元吉拿出十個銅錢,放到牛二手上。
牛二急忙拒絕:“使不得,當初你師父這麼幹,俺拗不過他,怎麼你也這樣?”
“牛二叔,這錢你得拿著,你還得告訴租我觀裡田產的佃戶們,我師父的規矩,照舊!”
“原來是這個意思,俺明白了。”機敏的牛二立刻領會了石元吉的意圖。“那俺也照老規矩,只拿兩文。”
交代已定,石元吉騎上老馬,慢悠悠地朝崑崙山方向走去。牛二看著他的背影,感慨道:“米道長教出了好徒弟啊。”
綿延千里的崑崙山,從東勝神州極東的大瀛海邊起,到神州的極西與西牛賀州接壤,像一面曠闊的屏風立於神州極北,將龍淵冰冷的海風的擋住。
胡雪玲看著白雪皚皚的崑崙山脈,一股豪情從胸中湧出,她急於想誅殺吃人怪獸,好樹立自己女中豪俠的威名。
可天不遂人願,她已經在山裡逛了好久,吃人怪物一直沒出現。
一副圖樣攤在她的手上,正是目擊者們描述的吃人怪物的樣子。尖牙利爪,勾肩塌背,鳥臉羊嘴,頭上有角,怎麼看上去都是一副可怖的樣子。
“王琦,咱們在山裡待了多長時間了?”胡雪玲頭也不抬,向身背大刀的侍衛問道。
“三天了,小姐。”王琦恭恭敬敬,試探地答道。“三天前,進入這片山林,到現在也沒碰到那隻怪物,會不會它早就跑了?”
“不會的,這種肉食的怪物,往往領地極大,因為它需要大量的獵物。”胡雪玲收起圖樣,拿出羅盤,看著太陽辨認方向。“再找找吧,離成勻館開學尚早,有的是時間。”
王琦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桂坤一行人,十分擔憂:“小姐,我不擔心那隻怪物,我擔心的是身後的那些人。”
“這桂坤本來帶了七個侍衛,去了一趟丁府,侍衛多了一倍。功勞被他們搶去了到還是小事,那桂坤在京城號稱混霸王,萬一……”
王琦說到這裡,不敢再說下去,可臉上那副厭惡的表情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我知道他是什麼貨色。”胡雪玲騎著馬,對王琦的擔心不以為意。“放心,以咱們的本事對付他們綽綽有餘,就算他再混,也不敢怎麼樣。”
桂坤跟在胡雪玲的身後不停地抱怨:“這個小妮子還沒完了,在山裡逛了這麼多天,連怪物的毛都沒見著,她還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