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說的好:能想辦法的事都不叫難事了,所以,還沒到真的走投無路的地步,她就沒必要呼天搶地,要死要活的。
“等青兒回來再說,”陳冬生不滿的瞥了一眼林氏,覺得她說的話都是打擊人的。如今魚兒有孕在身,也不怕說多了刺激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林氏或許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或許是覺得陳冬生生氣了,所以撇撇嘴,把張嘴的話都嚥了回去,開始保持沉默了。
手裡握著一千兩百兩銀子,陳魚的心是相當沉重的。她不介意自己跟朱青從頭開始,但更心疼朱青的付出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其實這件事,跟朱青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他本不是南漁村的人,在這裡唯一的親戚也就是自己的孃家。
而爹爹根本沒出海,他完全沒有必要租船尋人的。他這麼做,無非是想救大伯二伯他們,跟爹爹是一條心,完全是為了自己著想。如今,遇到人家要賠償,他不但一句怨言都沒有,還處處替自己著想,這樣的男人,這麼不叫她心疼呢?
有擔當的男人,就該在出事之後努力的承擔起當男人的責任,而不是抱怨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該由誰去否則。
這件事發生之後,陳魚在心裡對朱青又有了另一個評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選錯。
朱青去了一天,到了很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很黑了,陳魚趕緊讓桃兒把溫著的飯菜端出來,知道他連夜趕路,肯定顧不得吃飯了。
“呶,這個是借到的銀子,”朱青把放在懷裡的銀票拿了出來,吞下嘴裡的一口飯後,解釋說道:“我去了得月樓,乾爹說他哪裡還有三千多兩存在錢莊裡,去取了銀票給我。我一看不夠,就趕車進了城,找到姐夫商議……”
白悠嶽一聽到朱青說的事情,眉頭就皺起來了。他是當官的,深知裡面的水深,就不用等朱青開口,直接叫來了陳燕,把家裡餘下的銀子都取來給朱青帶走。知道朱青出了事,陳燕連一句多話都沒有,取了家裡的銀子,連帶著去錢莊取了整數的,一共湊了兩千多兩,三千還不到。
兩家加起來,攏共是六千兩。如今加上林氏給的一千多兩,總共才七千兩。這少了的三千兩,該去哪裡借呢?
“這借銀子,真的如娘說的那樣,不是那麼好借的,”想起跟自己心裡的差距,陳魚苦笑了一下道:“好在乾爹跟姐夫他們都是真心幫襯咱們,否則手裡只有一千兩,我們賣了房子都湊不齊一萬兩!”這屋子在南漁村是好的,可誰沒事願意住這裡啊。
房子這種東西,看是看地段的,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賣的出銀子的,所以這個只是魚兒開開玩笑,並沒有真的想要賣掉房子。再說了,賣掉房子她也不捨啊,這個房子是朱青辛苦打拼回來的,她那裡捨得呢。
“人家不是明天就來,還是想想別的辦法,你也別擔心,明天我去龐家看看,再不濟,借一些還是可以的!”朱青為了不讓陳魚擔心,還是決定上龐家看看。
眼下是解決這件事最為要緊,不然大家心裡都不好受。
“嗯,”陳魚點點頭,知道朱青最不願意的就是面對龐家了。他雖然救過龐家人,但這樣一要求的話,倒被人覺得他是故意挾救命之恩在敲詐銀子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想必他也不願意這樣了。
到這個時候,陳魚才覺得自己認識的人是相當的少,在緊要關頭,竟然找不到幫忙的人。
“是我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卻不知道自己傻的可憐!”看到朱青疲憊的神情,陳魚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著,覺得自己真是傻的可憐,還一直在自作聰明。
跑了一天的朱青在吃完飯後,就梳洗一下睡了,兩人一夜無話。
第二天,朱青起床之後就想要趕路去龐家,但被陳魚攔住了。她看著一下子憔悴了不少的朱青,絕對整件事她也有些責任,雖然朱青一個人扛了,但朱家有難,她這個朱家婦也得出出力,否則她心難安,所以就提了個要求。
“青哥,今兒個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咱先不去龐家,去聶家瞧瞧,要是能借到,咱就不去龐家了,要借不到,再去龐家瞅瞅,你覺得怎麼樣?”魚兒知道朱青是萬般不願意去龐家,所以才這般提議的。
對於在北漁鎮的聶家,她瞭解的不多,只是在當初聶晴離開的時候,說有什麼難事的話,去找北漁鎮的聶家,他們會幫襯的。也不知道那麼多年過去了,這句話還有沒有用。想必當初聶晴離開的時候,是知會過的,就不知道那麼多年了,那些人會不會換掉。
心裡很沒底,但是又覺得不走這一遭的話,心裡難受,於是輾轉反側了一夜後,決定去聶家看看。若是聶家真的願意幫自己的話,就不用去看龐家人的臉色了。
到用銀子的時候,才覺得自己以前的觀念多麼可笑。誰家會嫌銀子多,只有她這個傻帽覺得銀子不用太多,只要夠用就好。現在到用的時候,才覺得好少,再多的銀子都不夠。
朱青見她執意如此,勸不住,就無奈的答應了。兩個人穿了衣服,抱著肉圓去了北漁鎮的聶家。
魚兒是第一次來這裡,只是知道當初聶晴被庶妹所害,差點命歸黃泉,被自己所救之後,買下了這裡的宅院,長年請人看著,至於裡面到底什麼樣子,她是真的不清楚。
陳魚讓小廝敲了門,裡面出來一個年約六旬,穿著得體的黑色長袍的老者,眉宇間有一股的威視,讓人不敢小覷。
“你們找誰?”那老者開口詢問著,眼神中有一抹的疑惑。
“請問,這裡可是京城聶家?”陳魚被朱青扶下馬車後,看著那個老者,很有禮貌的問道。
“是,不知夫人是哪位?”那老者一聽到眼前的人提起自己老東主,就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是南漁村的陳魚,不知道您是否知曉?”陳魚見老者一臉茫然的樣子,心裡越發沒底了,覺得自己來的有些唐突。
“南漁村的陳魚……”老者很是疑惑的呢喃了一下,等到陳魚心裡懊悔不已的時候,他才突然恍然說道:“噢,噢,我想起來了,您就是跟我家大小姐交好的陳姑娘,呵呵,這人老了,想不起事情來,還請多擔待!”
“是我們來的冒昧了,不知道老人家怎麼稱呼?”陳魚見他氣度不凡,肯定是見過世面的,也不敢太傲慢,很是客氣的問道。
“呵呵,我本家姓什麼,那麼多年,我也忘記了。我在聶家當了幾十年的管家,得老主人賜姓聶,陳姑娘要不介意的話,就稱呼我為聶管家吧!”老者說話很有條理,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待過大地方的,所以陳魚更不敢小覷了。
“聶管家,”陳魚見人家客客氣氣的,心裡多少過意不去。想著自己來找人幫忙,還空著手,實在是失禮的很。“今日叨嘮,是有事相求,不然也不會一早就來打攪了!”,更優質的使用者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