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半晌,誠實的搖了搖頭,灰心的低語:“心存罪孽的人吧。”
這話似乎是點著龍將夜心裡的導火索的關鍵,他深邃的眼神死死的鎖住她略微失了血色的面龐,猛地出手將她給拉到了自己的跟前,咬牙切齒:“太后那老不死的日日在佛前懺悔,她的罪孽多到數不清,你知道她的那一雙手沾了多少鮮血麼?”
龍將夜鬆了她的手,起身自言自語。
“不,你當然不知道,這整個皇宮裡面都沒有人知道。”
慕九垂眸不敢接話。
“慕九,你聰明卻又不聰明。你想必不知道為什麼朕要利用劉太醫的手讓楮墨去慈寧宮麼?”
慕九誠實的搖頭,等著龍將夜的下文。
“因為朕知道,你是個女嬌娥,並且與楮墨,在一起了,對吧?”
說到在一起的時候,龍將夜停頓了許久,似乎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這肯定的語氣,慕九不敢狡辯,更讓慕九心驚肉跳的卻在後面。
“朕知道,只有楮墨出了事,你才會著急。而在皇宮裡面,北定王只相信你,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去做這件事情的。”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這男人的掌握之中。
慕九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初皇上知道自己身為女子又與楮墨戀愛時候,皇上不阻止了。
如今利用完了,慕九心想,自己是要難逃一死了。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皇上在她的墨中下枯枝膽草毒汁的事情,他想要自己的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而且你也讓朕明白了,原來楮墨在你的心中那麼重要。”
此語一出,慕九的眼裡才真的升起一股害怕。
她前有女扮男裝欺君之罪,今兒個因她知道的太多,八成跟那兩位太醫一樣的結局。
可是她再如何也不要緊,楮墨是無辜的。
龍將夜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偏心,譏諷的勾了勾唇角。
“雖然你方才回話的時候刻意躲避了那楮墨的存在,只說自己是在別處問的。可是朕知道,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楮墨都有參與其中。”
“沒有,他沒有參與,他只是受人陷害去了一趟慈寧宮而已。”
“呵,太醫院裡面,朕有把握沒有哪一個太醫敢跟你說太后中毒已深的事情,但是你卻知道。”
他蹲下,將慕九眼裡的膽怯盡收眼底,諷刺一笑的說道:“這隻能證明,楮墨今日去把了脈,並且將實情告訴了你。”
“朕的慕大人啊,你說,楮墨他知道了太后是朕害的,你覺得朕能留他麼?”
輕飄飄的問話,慕九的心卻慌了,她著急的替楮墨辯解:“沒有,他不知道這些事情的,是我自己,我也會些醫術的,是我今日自己把脈知道的。不關那楮墨的事情啊。”
“唔,果真情深。”
龍將夜起身,轉身要出去,慕九知道不能讓龍將夜此刻出養心殿,他一出去的話,肯定是要派人去了結楮墨的性命。
“皇上,沒有,他真的什麼都不知情、他最多知道太后已經病了,不知道中間的詳情啊。”
慕九第一次品嚐到了求人是多麼一件踐踏尊嚴的事情,她跪在地上,死死的扯著龍將夜的衣袍,不讓他踏出這宮殿半步。
“那麼不希望他出事?”
慕九連連點頭,以為這個男人要放了楮墨了。
“那九兒,你再替朕辦一件事情,朕就放了他,如何?”
慕九聽到這話,覺得救楮墨的希望來了。
“是,皇上您請說。微臣能辦到的,一定竭盡全力,只求皇上您能放了楮墨、”
本來慕九一臉的哀求,聽到能放了楮墨,她眼底升起的那股希望,龍將夜覺得礙眼。
他不再居高臨下的看著慕九,蹲了下來平視著慕九,修長潔白的手指挑起慕九的下顎,邪肆一笑:“你做朕的女人,朕放了他。”
他親眼見到她眼底的希望在瞬間滅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沉的絕望。
難道做他龍將夜的女人,這麼的叫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