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遠處突然傳來少年顫抖的喊聲,白露一抬眸,就看到言恆一身橙衣,眼眶通紅朝她飛奔而來,一頭撲進她懷裡,將她死死抱住,把頭埋在她脖子裡,先是低聲哽咽,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直至最後他開始放聲大哭。
“殿下,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殿下你好狠心,你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你為什麼不讓我跟你上戰場,為什麼不給我機會保護你,我真的差點以為……”
白露沉默了一會兒,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語氣難得的染上了一絲柔軟:“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這幾天可有好好吃飯?”
言恆停下哭聲,悶悶的嗯了一聲。
阿六走過來,一如既往的沉默著朝白露行了一禮,而後便默默站在了一邊。
他眼裡佈滿了血絲,可見這三天三夜,他也未曾休息過。
阿六發誓,他真的一輩子都沒有像這三天這麼累過,一邊要擔心長公主殿下的安危,一邊還要應付言恆層出不窮的手段。
言恆沒有騙殿下,他武功確實很高。
不僅如此,他的心思也遠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要不是殿下臨走前給了他一些強效軟筋散,他真沒把握能困住他三天三夜。
白露好不容易安撫好言恆,王副將便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道:“長公主殿下,慕容將軍失蹤了!”
說完,還狀似不經意的朝靠在白露身上的言恆看了一眼。
那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曖昧的眼神,讓白露沒忍住抽了一下眼角。
她就安慰個徒弟而已!
從頭髮絲兒到腳指甲蓋都沒有一點別的意思好嗎?!
腦補是病,得治!
白露拍了拍言恆的肩膀,後者戀戀不捨的從她肩上抬起頭,目光幽怨的回頭看了王副將一眼後,乖乖站到了一旁。
“什麼時候的事?”白露語氣平靜,顯然對此並不意外。
慕容庭要是個有擔當的,當初從原主口中聽到他父親戰死沙場的真相後,就不會一刀砍了原主的頭。
他這人,自私狹隘,剛愎自用,毫無擔當。
王副將道:“大約兩個時辰前,慕容將軍讓我等指揮收兵,還說這次損失慘重,是他一人之責,要去寫請罪書,便先行下了瞭望臺,我等發現時,軍營內外和戰場上都已經找不到他的身影。”
“在這之前,慕容庭可有什麼異常舉動?”
“這……並無異常,不對!今晨旭日初昇時分,慕容將軍曾吩咐他手下一名小將去做什麼,後來那名小將便再沒有出現。”
說到這,王副將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那個時候,他們曾竭力勸說慕容庭下令退兵,但慕容庭說什麼也不肯鬆口,可兵符在他手上,他們其他將領的意見再大,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如果早上就收兵,士兵們的傷亡絕不會像現在這般慘重。
有好幾位年紀尚小的將領,也都死在了戰場上,其中一位就是在今天上午力氣耗盡,被大羿國數十個士兵生生戳成了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