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的一笑說道:“師叔,她若是自愛,又何必去邊關找索將軍?她是想去尋一個錦繡前程吧。”
“放肆!”懸未缺咬著牙扶著樹緩緩站起。
這一聲倒是將小五嚇的後退了幾步,“我,我也是聽說,聽說她是為了自己去了雁凌關找索將軍。”
“閉嘴!”視線越過他,懸未缺看向遠處的穆如風,呵,這就是你所謂的嶄新的杏林院嗎?
小五看到他手指離開樹的地方有血跡,心下一慌,“師叔,你...”
“怎麼,看我可憐,捨不得動手了?”再看穆如風,臉色更冷,嗤笑道:“你家太師父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小五,你確定我們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
“我...”小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始終未曾挪動半分。
“等我再恢復一會兒,你覺得我還會給你贏的機會?”
話落,小五猛的抬頭,看來剛才那句話差點將小五活著的希望斬斷,下一瞬便見他緊握著手中的匕首,銀牙一咬,腳下一蹬,朝他襲來,夾雜著寒風,徒留空中一聲嘆息,“師叔,對不起。”
華年說完,以為會看到對面女子皺眉或是驚慌,可是她眉宇之間卻無任何反應,只平靜的看著自己,她心下悱惻道:“難道她不是霍家的人?”
蒙面婦人抬頭看她一眼說道:“原來你害怕霍家劍法,霍家滅門一事,你是否也有參與?”
華年皺眉,她最不喜別人提起當年之事,便聽她冷哼一聲說道:“若是與我有關,那也定與索家有關,你既然是從輕雲閣過來的,又怎會不知?”
“呵呵,幾年未見,你倒是長腦子了。”
華年氣血翻湧,對面這個蒙面女人竟如此瞭解自己,為何自己對她毫無印象。
“找死!”她將所有內力匯聚掌心,劍在手中,凜凜作響,似是她的憤怒無處發洩。
對面的蒙面婦人眼眸一縮,悄悄的握緊了未持劍的左手,朝一旁的懸未缺看去,還好,他還算聰明。
小五的武功不算太高,但勝在靈活,右手握著匕首,朝著懸未缺的心口刺去。
“是想給我一個痛快嗎?”無聲無息間,小五眼前一晃,只覺有個人影閃過,他心下一驚,面前哪還有師叔的影子,正暗道不好,身後脖頸處一陣發麻,他就地一滾,右手一揮,只聽一道嗤笑聲響起,自己才算躲過了師叔的攻擊。
懸未缺捂著肚腹處的傷口,看向他說道:“如何,是不是覺得活著也未必是件好事?”
小五冷汗連連,抿唇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活著,就要時刻準備著死亡。”
小五猛的瞪大雙眼,活著,時刻準備死亡!
在小五發呆的間隙,懸未缺朝不遠處看去,便見恩人有些不敵華年,“呵,索懷修,當年,你倒是將她調教的不錯。”
“啊!’小五赤紅著眼發瘋般的跑了過來,似是要與對面之人拼個你死我活方休。
懸未缺知曉是穆如風給了他最後的選擇,不然以小五的個性,怎會如此瘋狂,他本是與師妹一樣,是個安靜的性子。
與蒙面之人對視一眼,就是此刻,懸未缺凝了所有氣力,奮力一蹬,藉助小五的肩膀一躍,便與蒙面婦人消失在密林之地的上空。
華年一劍斬空,小五閉著眼睛朝前揮去,只覺肩上一陣鑽心的疼,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穆如風眼睜睜的看著那二人消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深吸一口氣看向華年,後者將劍重重的收回鞘,嘴裡還罵了兩句。
“太...太師父,小五已經盡力了,太師父...”小五爬到他面前,輕拉著他的衣衫,就怕他丟下自己。
穆如風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問道:“小五,你與他都說了什麼?為何遲遲不動手?”
“太師父,我,未與師叔說什麼,只是告訴他,讓他死了不要晚上不要來找我。 ”
穆如風看他一眼說道:“那他可有死?”
小五猛的抬頭,愣愣的說道:“太師父,.他...他,沒有。”
穆如風移開視線看了華年一眼,背起手離開,“此地風水甚好,長眠於此也不算虧待你。”
“太...太師父!”寒風至,人影現,劍光閃,脖頸一涼,一片血紅迷了眼,混著眼淚滴落在這蕭瑟的密林之地。
華年厭惡的看了一眼劍上的血,蹲下,用小五的衣衫擦乾,起身,捲起了地上無辜的枯葉與塵土,離去。
小五瞪著眼睛望著灰色的高空,喃喃道:“師叔,我解脫了。”
“你說的對,我不用為了活著,時刻都要準備著,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