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雖然年幼,但一身放浪不羈、卓爾不群的氣質卻是逸之而出。
書生看著眾人大聲道:“未知生,焉知死。這巫祝說有河伯,諸位可曾親眼見過?他既說有,何不讓他自己去祭。”
巫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不過旋即隱沒不見,沒有言語。
“可是,我們村這幾年間已經丟失了十多個孩子了,若不是河伯需要,為何這樣?不如每年親自挑選一兩個祭給河伯,以保其他孩子平安。”
一箇中年人出來說道。
書生生氣地道:“愚昧至極!我昔日所讀西門豹治鄴遇嫁女河伯之事,和今日之事豈不是一樣?”
說完,他問眾人:“這巫祝是不是還讓你等納錢了?”
很多人點了點頭。
“你等愚夫愚婦皆受這巫祝之騙矣。那些失蹤的孩子哪裡是什麼河伯拘去的,若那河伯如此,豈為正神?分明就是這巫祝弄的,用來騙取你等的財貨和孩童牟利。”
書生言辭激烈,眾人互相看著,眼中都多了一些猶疑之色。
巫祝見狀,淡淡地說道:“河伯神靈,若大怒,降下神威,恐村落皆為水澤矣。”
在場的一眾村民聞言,都害怕起來。
“你這個外鄉人,懂什麼?如果惹怒河伯,遭殃的是我們。”
“對,我們臨河村做事何需他人多言。”
“快滾,你這個外鄉人。”
村民們紛紛攆起了少年書生。
少年書生回頭對書童嘆了口氣說道:“唉,以往聽聞荊楚之地好巫術還不信,今日卻是信了。”
又看了看對面虎視眈眈的幾十號人,書生自覺不是對手。
“我們且退遠一些,看這巫祝玩的什麼把戲,再做計較。”
說著,便帶著書童退到遠處的一顆小樹下,看著河邊一眾人。
一眾村民見他們識趣地離開,便也不再管他們,繼續勸導年輕婦人交出懷中緊抱著的男嬰。
年輕婦女當然是哭著喊著,死活不肯給。
此時青年男子也就是她的丈夫也忍著傷痛開口勸道:“秀兒,我們來年再生一個就是了,惹怒了河伯,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河伯發大水,淹了村莊……”
年輕婦女悽哭道:“不!不!他是我們的孩子,他才出生幾個月啊!為什麼要讓他去祭河伯?”
年輕婦人一直哭著,緊緊的摟著懷中的孩子,絲毫不肯鬆手。
男女授受不親,眾人也不敢真的動手從婦人懷裡搶。
老人示意了一下年輕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