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以為尚智是沒聽見,便跟著又點頭確定,“是的,食物毒。所以接下來的話要注意飲食,如果有哪裡不明白,我可以羅列一些相剋的食物清單。”
尚智伸手示意他閉嘴,揉了揉太陽穴,沉聲道:“不可能。”
“什麼?”醫生有些驚訝,“什麼不可能。”
“不可能誤食。”尚智道,“薇薇已經有過生育經驗,第一胎的時候已經很注重飲食,這種誤食導致毒的低階錯誤不可能發生。”
醫生冷汗涔涔,心想著自己是說得委婉一點,沒必要抓著這點質疑吧。他也總不可能直說,是有人故意在食物裡動了手腳這樣的話,那豈不是嫌命太長工作晉升太順利了。
尚智見醫生沉默,也清醒過來,臉色回暖,向醫生道了謝。
“不用謝,這是我的責任所在。”醫生擺手拒絕他的謝意。
“薇薇和孩子還是拜託你了。”尚智誠懇道。
醫生進退維谷,最後還是應了聲“盡力”。沒人敢打包票孩子安然無恙,三個月正是安胎的時候,卻發生這樣的波動,在他的職業生涯裡,大多數是熬不到最後。
等醫生走了,尚智進了病房在沙發坐下,看著被儀器包圍著沉睡的季薇薇,心煩意亂。
他沉默片刻,給馮青發了條簡訊。
——“薇薇食物毒了,查一下我家裡所有保姆情況。”
馮青雖然是公司助理,但是因為能力出眾,尚智很欣賞她,漸漸連生活裡的事情也交給她去做。因為她的秉公處理態度,連季薇薇都對她頗有好感。
這會馮青在公司裡收到尚智簡訊,有些驚訝,但她向來機敏,聯絡前後能猜出什麼,立刻馬不停蹄調查。
保姆的家庭背景都還挺好查出來,最後馮青收到訊息的時候簡直事無鉅細。她先過濾了一遍,把有可疑的留下,結果竟有好幾份有問題,馮青拿不定主意,索性全發給尚智。
她坐在辦公桌前,隨手拿起一份資料,看著面的資訊發呆。
十分鐘後尚智來電了。
他站在走廊,手插著腰,神情漠然,說道:“那個姓陳的保姆,兒子因為毒品癮幾次勒索要錢,是怎麼進來的?”
馮青想了想,道:“之前您家裡一個老保姆因為身體原因回家去了,當時便挑了個新的。這個姓陳的好像打通了關係拿到的這份工作,因為這邊開的工資很高,她特地轉了幾個彎才拿下的。”
尚智也想起這麼回事,當時他也沒在意,家裡保姆來去都是季薇薇主張,現在想想才覺得輕視了。季薇薇正是關鍵時候,馬虎不得,但他也壓根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當著他面下手。
明知一旦做了,家裡那麼幾個人,一定會被查出來,很少有人會冒這個險。看來這個陳姓保姆有難言之隱,尚智目光閃了閃,但與他何干,保姆背後必然有推手,他不想知道保姆有什麼苦衷,他一定要找到身後那人讓她付出代價。
馮青詢問是否要去找那個保姆質問,尚智沉默了一會,道:“我親自去。”
被掛了電話,馮青拿著手機嘆氣,她看到那些保姆資料的時候已經盯著這個姓陳的了,沒想到尚智更是直接,其他人連問都不問。
這個姓陳的的確有點意思,這樣的背景都能進尚家當保姆,也不知道當初是花了多少錢買通的介給她推薦。如果尚智一開始知道這個事情,這個保姆恐怕從始至終都不會出現。
尚智請求護士長看護季薇薇,又留了手機號,讓她在季薇薇醒來的時候給他打電話。護士長機靈,連忙說好,把其他事情都交給小護士,自己待在季薇薇病房裡守著。
隨後尚智徑直回家,直接點名道姓,把陳姓保姆叫到客廳。
“你到我家工作,是誰推薦的?”尚智冷聲道。
保姆的樣子和他想象的不一樣,還以為是什麼氣勢洶洶的年婦女,去菜市場買菜能和攤販對罵的那種。沒想到竟是瘦弱矮小,弱不禁風,整個人好像只剩下骨頭,又低著頭彎著腰,像一隻蝦米。
這會她被尚智問話,整個人抖得像篩糠。
尚智看她這樣緊皺眉頭,要不是相信馮青不會出錯,他幾乎要以為資料出問題了,癮的人是這個保姆而不是她兒子,沒有人會瘦得這麼怪。
“我問你話,你給我老實說。”對方一直沒有說話,尚智急了。
保姆顫抖著搖頭:“您說什麼,我不明白。”
“別裝傻了,今天早你也看見了吧,我現在告訴你,你的目的達成了,薇薇食物毒,胎兒有危險。”尚智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齒,尤其是面前這人試圖裝傻的樣子,他簡直怒不可揭。
“你只要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麼做的。你現在老實說,我頂多把你辭退,不會對你怎麼樣。你要還是死鴨子嘴硬,別怪我不客氣了。”她威脅道。
尚智生氣的樣子公司里人人都畏懼,原以為這樣會讓對方害怕而坦白,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仍舊什麼也沒說。
尚智看著她,冷漠道:“你挺需要錢的吧?你兒子踏的那條路可是不歸路,如果我報警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