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爾索慢慢的站了起來,向四周打量,警惕著周圍時刻有可能出現的敵人。
四周飄浮著一股濃重的香味,吸入之後,身體慢慢脫力,墨爾索漸漸覺得自己的感覺似乎麻痺了起來。
忽然半空中飄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為我所用吧。”
墨爾索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聲音的來源。這個空間甚是詭異,但墨爾索也淡定了下來,冷笑了一聲,應道,“怎麼可能。”
話音剛落,墨爾索就發現自己被很多的人包圍起來了。穿著自治會制服的冒牌貨,手持兵器的殺手們,再次猛衝過來。只是這一次,不會再有原野和他的特勤隊來解圍了吧……天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
墨爾索如今赤手空拳的迎敵,加之空氣中的那股妖風香氣,身體各處都隱隱作痛,骨頭好像也慢慢裂開一樣。恐怕那吸入肺中的不潔之物,正是藍爵所說的月光草碾成的藥粉。那月光草包含濃度極高的月曜元素能力,對元素能量有極強的抑制作用,而且作為藥物,對人的身體各項機能也有遲緩作用。墨爾索根本無法調動原本儲量豐富的火曜元素,能夠支撐著身體不倒在地上,就已經是極限了。
就在墨爾索如此痛苦的時候,衝過來的男人揮刀劈向了他。雪亮的刀鋒在墨爾索的眼前揮過,墨爾索本能的往後閃身,卻不料背後一人也同時攻來,頓時無路可退。
攻到眼前的刀掀起了一陣紅霧。霎那間,墨爾索右眼的視野一片血紅。劇痛與右眼失明的雙重不利,使得墨爾索動作遲緩不少。
背後,一把大刀落到了墨爾索背上,墨爾索本能的感覺到了危機,不由自主地抬起左手臂擋了一下,然後身形閃到一邊。刀刃卷著書苑長袍,將長袍遠遠甩到了一邊,趁此機會,墨爾索矮身一滾,躲閃到了一邊,重新站起來。
而就在墨爾索站起來的瞬間,一把寬刃的刀又在墨爾索的鼻尖前面險險的滑過。落在地面上攪起塵土飛揚。而不知道是誰又狠狠的踹向墨爾索的胸口,幾聲悶響,肋骨斷了兩三根,墨爾索大口大口喘著氣,汗珠沿著鬢角流下來,身體倒在地上,半天不能動彈。
無論自己的靈力還是自己的力氣,都被折磨得消耗殆盡。從未落入過如此窘境的墨爾索,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斷氣,卻又被吊著最後一口氣,半死不活。
墨爾索看得出來,面前這些人雖然來勢洶洶,但是一招一式都沒有瞄準致命之處,只是一點一點的讓自己遍體鱗傷,體無完膚,打算從肉體和精神上徹底擊垮自己,然後對那句“為我所用吧”獻上屈辱的一句“遵命,我的主人”。
那冒牌的自治會成員中,有一人走上前,抬起左腳,狠狠踏在墨爾索胸口,冷笑一聲。那張臉十分乖戾,低下頭看著奄奄一息的墨爾索,“你怕死麼?”
受傷的右眼還流著血,左眼的藍色眸子佈滿血絲,墨爾索只是慘笑一聲。
那人腳下一用力,聽得墨爾索的肋骨又是幾聲悶響,那人俯下臉,“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墨爾索閉上了眼。明明是渾身浴血,整個人卻散發出一股十分冷靜的氣息。不,與其說是冷靜,不如說是祥和,或者,神聖?嘴唇微微蠕動,似乎在默唸些什麼。
不知被一種什麼奇怪的感覺,逼得後退了幾步,原本滿臉乖戾的人頓時臉上滿是恐懼。
重新睜開眼,墨爾索唇間毫無起伏的吐出幾個字,“薔薇之鞭——”
瞬間,白熱的朦朧光暈從墨爾索身邊瀰漫出來,將包圍著墨爾索的所有殺手都包裹進來。
墨爾索所在的這個空間,的確是一座都城。更嚴格的說,是某個想要當皇帝的人,為自己建造的一座空空如也的都城。
都城的主人坐在最深處的皇宮內苑裡,靜等著訊息。
不料遠處卻發出很大的動靜,簡直好像地震一樣,建築物倒塌的聲音,沿著地面一直傳了過來。
困獸之鬥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確不是普通人。一雙修長的手撫上嘴唇,竭力想要抑制住幾乎暴走的激動心情,無暇的面容隱隱露出了猙獰的面孔。
“騰”的一下站起身,從皇帝寶座的巨大陰影裡走出來,躍上屋頂,看向巨響傳來的方向。
遠處的景象讓人目瞪口呆。
平地拔起一大片薔薇花叢,幾乎快長到天上,枝葉之間,掛著建築物的殘片。白色的薔薇花還在不停地變換顏色,從白色變為紅色,最後變成灰色。
“真不愧是太薇選中的學生。這一次,不會讓你逃出我的手心了。”粉雕玉琢的年輕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看著那一大叢薔薇花枯萎了,這才朝墨爾索的方向飛奔過去。
到達打鬥現場的時候,枯萎的薔薇花已經漸漸縮回地底,留下的是滿目瘡痍的街道。
舒銘悠閒的靠近墨爾索,在彼此還有兩步的距離停下了,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墨爾索。
墨爾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剛才的一擊已經透支了體力,現在他整個人像是被蹂躪後扔在大街上的一隻布娃娃。
只是,舒銘想不通,按說月光草的粉塵漫天飛舞,應該已經將他的元素能量全部壓制住了,為何還能發動如此大規模的可怕技能。而且,地面還殘留著一些薔薇花的殘枝敗葉,以舒銘之經驗豐富,竟然絲毫分辨不出這技能出自哪一種元素能量。
舒銘忽然想到,莫非這就是墨爾索的元素合成研究的成果?對了,墨爾索不僅是藍爵教授的高足,同時還是被秋水書苑的院長——真人不露相的白鶴影人賞識的異界來客。
幾年前,沒能讓最賞識的學生藍爵歸於自己麾下,這次來了個比藍爵更強悍的人物,無論如何不能再失手。
當墨爾索再次睜開眼,發現已經身處一個皇宮一樣的地方。
聽見了舒銘的聲音,“墨爾索,做我的屬下吧。”
伏在地上,艱難的抬起頭,看了看大殿一側,孤獨的坐在皇帝寶座上的舒銘。他還是那副年輕的身軀,表情卻很不相稱的十分陰沉。舒銘的目光炙熱的打量著自己,墨爾索則用毫無神采的眼神回應他。
舒銘見他這副模樣,輕笑了一聲,“如果拒絕,我現在就殺了你,而且連一塊骨頭都不會剩下。”
墨爾索卻完全沒有聽舒銘的話,反而在腦子裡整理舒銘此人的前因後果。看這樣子,舒銘也是個野心勃勃的人,藍爵卻頻頻救治一些帝國和王國的高層人物,想必是給舒銘製造了很多一步登天的阻礙。且說不久之前那個斯達爾帝國得了怪病的皇帝,說不定就是舒銘玩的把戲,可是卻被藍爵治好了。難怪他長久以來想要殺掉藍爵。而且,想要拉攏藍爵為他所用,也是根本不可能的。現在,拉攏藍爵沒戲了,開始盯上自己了麼?開始痛下殺手,發現難以殺掉後又加以籠絡,這可能麼?這人的腦子一定不太好使……
就在墨爾索胡思亂想的時候,舒銘已經被墨爾索的態度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