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沫舔了下發乾的嘴唇,又抬眼看了下四周,夜深人靜,連個人影都沒有。
“趕著回去嗎?要是不趕著回去的話我們走走聊聊吧。”
徐志頓了頓,輕笑:“好!”
於是兩人一同並肩從臺階上下去,沿著腳下那條路往花園裡走。
花園很深,兩邊種滿各種樹木和花草,這時間不會有人進來,唯獨微弱的月光從樹葉之間穿透而過,倒把腳下的小石子路照出一道道白色剪影。
周以沫說,“溫漪跟徐東發生了衝突,原本是受傷住院……”
徐志哼了一聲,“她活該,誰讓她一根筋的要跟徐東結婚?不知道徐東不喜歡她呀,要說,他們兩個人很像,都是一根筋……等等,你說的原本什麼意思?難道說她住院的事又被人利用了?”
徐志一口氣說了一大段的話,周以沫吐了口氣,你終於抓住重點了,“沒錯,溫漪下面長了瘤,她一直都不知道,所以徐東在盛怒之下跟她一起後,溫漪的下面出血了,傭人們嚇壞了,將她給送到醫院,經過醫生全面檢查之後,發現她的子宮也有個瘤就一併給切除了。這本來是個很普通的手術。結果被人給利用說是,溫漪是流產了。”
徐志說,“溫漪想拿這件事訛徐東,讓他感到愧疚?”
周以沫哼了一聲,“要是這樣事情也就簡單了,問題是,今天是徐東跟溫漪第一次在一起,現在徐東懷孕溫漪跟人有染,正滿世界的找孩子的爸爸。”
徐志懵了一下,“什麼?那……他可有懷疑物件?”
周以沫說,“當然有,在這件事上,他們夫妻都懷疑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溫漪覺得現在最恨她的就是你,而且你也有那個能力讓醫生胡說八道。而徐東懷疑你是因為他知道你一直都喜歡溫漪,但是之前溫漪不喜歡你,他也沒往心裡去,不過,自從上次溫漪在結婚前跟你單獨約會,還給你下了那種藥,再結合這些年徐東對溫漪的態度,尤其是結婚這些天他們兩個更是相互傷害,所以徐東完全有理由懷疑那個孩子是你的。總之,他們夫妻兩個都懷疑是你乾的。”
徐志嘴巴張了又張,最後終於沒有將話說出口,說什麼呢?說到底是他為了報復溫漪,故意在徐東面前說他跟溫漪之前有曖昧,現在反而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了。
“他們愛怎麼想是他們的事,哼,反正我跟他們的關係就那樣。用溫漪的話說,這輩子註定要成敵人,還不能讓人懷疑了?”最後,徐志甩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遇到這樣的事,他也沒心情再進去探望病人了。
周以沫望著他的背影搖頭,掏出手機給徐愛蓮打了個電話,“蓮姐,徐家又出事了。溫漪……”她一口氣將知道的都跟徐愛蓮說了。
“什麼叫徐家又出事了,是他們二房又出事了。麻煩你們將話說清楚點,什麼徐家不徐家的,徐家又不是他們的,你不是徐家的我不是還是佳佳不是?”徐愛蓮聽了之後火大了,她之前就不喜歡二房的人,現在還是一樣。
周以沫笑了笑說,“我說錯了還不行嗎?現在問題關鍵是徐東認定溫漪跟徐志有染,就算他再不喜歡溫漪,她也是他的老婆,戴綠帽子的仇他是一定會找徐志報的,我跟徐志談過了,他根本就沒當一回事,你再跟他談談吧,多個人勸,他終歸會放在心上的。”
“上輩子欠他們二房的咋的?他們一門自私自利,對別人沒有半點好,現在反而要讓大家為他們操心。”徐愛蓮滿嘴的牢騷,她正好在路上,距離徐志住的地方也不算是太遠,還是打算繞個彎去他那裡一趟。
徐愛蓮去的時候正好趕上停電,沒有燈,這時間黑不隆咚什麼都不看不見,她摸黑走了一段路,在徐志的門口不小心踩到橫在哪兒的東西差點摔跤,掏出手機照了照才看清面前的場景,紙簍,衣服,沙發墊……明顯被人翻砸過,亂七八糟丟了一地,看著像是被誰剛剛洗劫過似的。
徐愛蓮瞬時一愣,心口呼呼冒出一股冷風。不好!她用手機照明,果然見徐志家的大門敞開,門口鞋櫃電腦揹包和衣服被扔了一地。
徐愛蓮幾乎踩著滿地碎片走進去,屋裡很黑,只有客廳那扇窗往裡透著一點微弱的月光。
“徐志……”
“徐志?”
徐愛蓮擰著手裡的手機繼續往裡走,腳下都是咔咔咔東西被踩動的聲音,可是客廳裡沒有人,臥室也沒有,她只能轉身再去開浴室的門,結果門一開,徐愛蓮還沒反應過來,只覺一隻小腿的腳踝被什麼黏糊糊的東西纏住。
“啊!”條件反射地尖叫出來,徐愛蓮低頭,看到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徐志。
徐愛蓮也算經歷過一些事了,遇事性子比較穩當,但冷不丁見腳下橫著一團血肉模糊時還是抵不住內心的恐懼,她尖叫完之後愣在那裡抖了半分鐘才算回過神來,蹲下去,拉開徐志纏在她腳踝上的手,腳踝上便留下一圈血印子。
她再把腳下那團身子翻過來,藉著手機的燈光只見滿臉滿頭的血,地上也淌了一大灘。
徐愛蓮用手指過去試探鼻息,感覺到餘溫和呼吸之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屆時摸過手機撥打了120。
一小時後徐愛蓮在急診室門口得到搶救醫生的口頭鑑定:“雙側上頜骨額突骨折,鼻骨骨折,牙齒脫落三顆,口內創口約7厘米,腦後頭皮裂口嚴重,顱骨凹陷性骨折,已出現腦受壓症狀和體徵,需要立即進行手術。”
一系列聽上去很“兇猛”的專業詞彙,徐愛蓮站在走廊上竟有些緩不過神,最後還是旁邊的護士提醒了一句:“你是傷者家屬嗎?要是家屬的話先去交錢辦住院吧,現在搶救要緊。”
徐愛蓮這才意識過來,拿著手機往掛號視窗去。
大約半小時後周以沫就趕到了,她跑進急救大廳的時候徐愛蓮正抱著手臂獨自坐在椅子上,見他過來她立即起身走過去。
“抱歉,這麼晚還把你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