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葉問：“怎麼拿貨？”
安妮又開始抽，這次比上次更久，半晌後道：“我有認識人拿了那邊的代理權。”
秦葉問：“你朋友哪的人？”
安妮說：“她不在國內，長居美國，拿了美國的綠卡。”
秦葉說：“馬來西亞的燕窩代理權不會給本國之外的人，你朋友雙國籍？”
安妮含糊著‘嗯’了一聲，周以沫抿抿唇，秦葉道：“馬來西亞不承認雙國籍。”
桌上人的臉色早就綠了，又是一段令人頭皮發麻的沉默，最後桌上有人發聲：“到底怎麼回事？”
其他人也都開始出聲，畢竟關係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這時候沒人還坐的住，“是啊，什麼情況？”
周以沫道：“安妮幾次三番在群裡提到我，說有事通知我，但這次是我畢業之後，第一次見她，我從來沒收到任何她發來的訊息，包括她說找我，一起吃飯，可能不是我在做夢，就是她在做夢，秦葉跟蔡家磊也是第一次見面。蔡家明跟他也不是堂兄弟，現在你們應該都清楚了吧。”
剛說完，秦佔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出聲說：“晨光是投資過我公司出的電影，但我剛叫人聯絡了晨光老闆，對方說從來不認識叫蔡家磊的人。”
眾人看向安妮和蔡家磊，安妮突然站起來，對著周以沫跟秦葉的方向深鞠一躬，低著頭道：“對不起，是我虛榮心強，拿子虛烏有的東西出來編故事，我跟你們道歉，我知道錯了，也知道丟臉，求求你們別再說了。”
蔡家磊也起身道：“我替安妮跟你們道歉，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我們現在就走，以後也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他拉著安妮的手臂，剛跨出一步，一旁羅峰起身攔住他的去路，對面也有人站起來，神情明明是不想叫他們走，但是嘴巴上又有些礙於面子。
周以沫好人做到底，開口道：“不急，我原諒你們，群裡那些事過去就過去了，現在我就想跟你們聊聊集資投資的事。”
有些話一旦有人牽頭，馬上就有人緊跟著道：“安妮，怎麼回事，你說清楚，省的大家擔心。”
“是啊，有事說事。”
安妮站在原地，沉默半晌，開口說：“在座的每一個人，我有沒有虧欠過任何人？我平時對大家怎麼樣？是不是掏心掏肺，有福同享？”
剛開始沒人接話，過了一會兒，宋薇道：“不就是大家都投了錢想賺錢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正好今天人都在，大家乾脆開啟天窗說亮話，我總共投了二十七萬，現在已經拿了十一萬五的返利。”
她說完，身旁有人道：“我五萬，返了兩萬。”
“我四萬，給了我九千。”
“我第一次給了五萬，一個月返了四萬，一次性又湊了十萬，返了三萬。”
大家默默地開始報數，當進出透明時，很快就可以發現，每個人都是出多進少，傳說中一次性拿出五十萬的同學，臉都白了，恍惚著道：“我做的是燕窩合夥人，她說五十萬算入一股，一共五年，每年年底返利一百五十萬，今年過年就能拿錢。”
鴉雀無聲，打破沉默的人是趙老師，她看著安妮，近乎怯聲道：“安妮，老師可是把住房公積金都提出來給你了，你可別逗老師啊。”
有人是‘投資’已久，有人是剛剛飯局之前在群裡私聊安妮，打了幾萬塊過去，想著大家都在賺錢，肯定沒問題，可如今聽了一圈才發現，分明不對勁兒。
秦葉面不改色，被周以沫喊過來看了場戲，中途口渴，拿起酒瓶倒了杯酒，這個牌子的酒他喝過，剛一倒出來就覺得顏色不對，果然，拿起來一聞，超市酒架上不超過三百塊一瓶的散裝酒，糊弄人就算了，糊弄酒就有些過分了，秦葉臉一沉，出聲說：“騙了這麼多錢，連瓶真酒都捨不得開，你倆這輩子是孤兒嗎？”
周以沫心說，可不就是孤兒嗎？剛才蔡家磊還說父親出車禍了，母親也受不住刺激暈過去了，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
安妮道：“我沒有騙大家，承諾的我也一定會做到。”
有人說：“算了，我不投了，你把錢還我吧。”
安妮說：“你私信我助理，今天太晚了，她明天看見會回你。”
有人道：“我也不投了，錢我剛剛才給你，你給我轉回來就行。”
安妮拿出手機，又有人說：“我今天有兩萬的返款，你也一起給我吧。”
“我前天就該有十萬的返款，你說工廠那邊停電出了點問題，今天就能給。”
“我有個三萬六，你也拖了挺久的……”
催款聲此起彼伏，這兩個人嘴裡沒有一句實話，錢放在他們那裡怎麼放心？
安妮抬起頭道：“韓夢潔的兩萬我給你轉了，孫雪和郭凱是一號的返款，一人一萬，宋薇的返款比較多，我支付寶裡就剩三萬五，都給你轉了，我微信和支付寶就剩這點錢，剩下的人明天統一找我助理，不想繼續投資的，我讓助理把本金和返利一起結給大家。”
暫時拿到錢的人不急著出聲，投了五十萬的同學慌了陣腳，出聲道：“我不要返款，你現在把本金還給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