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有他的用意,他是想告訴周以沫,他老人家也可以承認他們的婚事,但他希望周以沫能勸說秦葉,讓他承認秦風這個弟弟,並能像親人一樣的照顧。
秦風的出生是無辜的,沒有誰問過他就將他帶到這個世上,還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他的確值得同情,但是他卻找錯了物件,他該去找那些帶給他痛苦的人,而不是找跟他同樣是這件事受害者的秦葉。
更不能要求被他傷害的人還要養著他。別說周以沫跟秦葉只是秦葉的協議妻子,無心留在秦家。
就算她愛上了秦葉,也不會讓秦葉在原則問題上讓步。
“這丫頭真不簡單呢,有她父親當年的頭腦。”回到房間後,老爺子沒頭沒腦的說了句。
換著別人可能聽不懂,跟隨他多年的管家卻聽明白了,但他只是個管家,秦家的事,他真的不方便過問,所以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少奶奶可能是因為對她伯伯的成見太深,一時拐不過彎來。畢竟她才二十多歲,還是個孩子。哪個孩子被大人打了之後,心裡沒有疙瘩?過些時候說不定就好了。”
“她只怕是拐不過這個彎了,也不願意拐了。算了,不提了。柏家到了沒有?”管家就是個滑頭,揣著明白裝糊塗,老爺子也懶得跟他計較。
但周以沫這丫頭,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麼就沒有留在秦家的必要了。
“柏雪已經到了,可能是忙著宴會的事沒過來看您,柏老還沒到。”管家眉頭微微一跳,心裡暗自為周以沫捏著一把汗。
“我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要看也是看她的秦葉哥哥。好了,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到了就好,老爺子很滿意。
“是,有事您叫我。”管家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將房門給帶上了。老爺子長長的吐了口氣,拿起了電話打給了秦青林,此時他已經睡的迷迷糊糊了,
“喂,爸,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嗎?”自然是不能明天再說的事,兒子睡眼朦朧的埋怨讓老爺子特無語,他倒是心大,兩個兒子都勢同水火了,他還能睡的著,
“你跟我提的那件事,我想了下還是覺得不妥。小葉得的多,是因為他能力大,並不是我給他的多。小風不能因為他沒哥哥能幹就強要哥哥所得,這樣下去,都躺在床上等別人養了,誰還做事?”老爺子變卦了?
秦青林的睏意一下子全消,
“爸,你這麼說就不公平了。秦葉有股份,小風就沒有。”
“他的股份是人家外公贈與他的,要是小風的外公願意贈我也沒意見。”老爺子口氣平淡,他沒有個有錢的外公,能怪誰。
“……”秦青林當然記得秦葉的那些股份是怎麼來的,當時秦家跟陳家各拿了一半競標一個專案,後來專案完成,正好秦葉奧數得了第一,陳豪高興,算利潤時沒要獎個了秦葉。
人家外公都表示了,老爺子自然也不能輸給他,也將另外一半給了秦葉。
當時秦青林很高興,等於說陳家白拿錢給秦家做生意。現在老爺子拿話堵他,他也只能聽著。
“老公,爸怎麼能這樣?我們要怎麼跟小風說,怎麼跟周家交代?”白嬌氣的差點吐血,這老東西,吃錯藥了嗎?
出爾反爾的。
“你問我我問誰?”秦青林也是一肚子的氣,抬起手,使勁的將手中的手機扔了出去。
‘啪’的一聲響,手機撞到牆面摔了個粉碎。周以沫回房了,可她不知道門後邊秦葉的表情,因為老爺子電話,鬱結之氣幾乎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和舒坦。
他將手頭剩下的一些工作做完,再次走出書房已經一個小時之後了。凌晨兩點多,整個s市都被攏在夜的星空之下,萬籟俱寂,房間裡一絲聲音都沒有。
秦葉先朝臥室看了一眼,床鋪平整如初。大燈滅了周以沫瓷只留了沙發旁邊的一盞落地燈,微弱的光將臥室照成暖橘色,茶几上有喝剩的半瓶水,而周以沫就合衣趴在沙發扶手上,已經睡著了。
她情願這麼窩著也不願去床上睡,應該是個任性又極度帶有戒備心的女人。
秦葉皺了下眉,將疲憊的身體靠在牆沿上。黑暗中
“噼啪”一聲,他點燃了一支菸,就著周以沫的睡顏慢慢抽完……興許是太累了,周以沫那一覺居然睡得出奇安穩,醒過來的時候太陽都快曬屁股了,床頭鬧鐘指向8點整。
八點整,床?!周以沫幾乎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身上蓋的薄毯順勢掉到了地上。
怎麼回事?她昨晚明明睡在客廳沙發的啊,怎麼到了床上?房內空無一人,甚好陽光已經撒滿整個房間。
茶几上留了半缸菸蒂,下面壓了一張紙。
“實在叫不醒你,我先上班了,醒後記得去看我媽!”言簡意賅,沒有落款,不過字跡蒼勁狷狂,倒與周以沫印象中的那男人有些匹配。
周以沫捏著信籤紙重重敲了下腦袋,上午八點,她這一覺竟然連續睡了七個小時,這對於一向睡眠糟糕的她而言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大概是吃了藥的緣故吧!她將難得的半宿好眠歸功於藥物。周以沫穿好衣服下樓,老爺子坐在客廳看報,
“爺爺早!”周以沫跟他打招呼。
“早,讓小琴給你準備早餐吧。”老爺子抬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