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你應該在皇后娘娘面前去說。”羊獻容冷笑一聲,懶得再理司馬熾。
司馬熾哀嘆一聲:“好一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雖這司馬熾愛說玩笑話,可辦起事情倒也穩重利索,從他當上皇帝的那一天起,他便立下決心定不讓司馬越毀了晉室江山,他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而晉朝破落至此恐怕非他之力能挽救,可能搏一把搏一把,能挽救一番是一番吧。
既要當權,首先就要除掉東海王,而他身後無人無兵,若想除掉東海王,也只能慢慢來,所以他先要保住自己不讓東海王疑心他有什麼親政的心思,因此每日想盡辦法玩,胡作非為,這樣用了半年多的時間,總算打消了東海王的疑慮。
第二步便是安插自己的人手,他手上除了幾個從之前王府帶進來的人是可以信任的,其餘的都是東海王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司馬熾善觀人心,更善謀人心,籠絡人時專挑人的軟肋下手,幾個月過去,那些原先是東海王的眼線便被他慢慢變成了自己人,身邊都是自己人了,做什麼事情也就好辦了許多。
現在,司馬熾要做的便是選出一批得力之人,利用他們原本是東海王手下的優勢,再在東海王身邊安插下自己的眼線,生生要在像鐵通一般被圍著的東海王身邊鑽出一條裂縫來。
這第三步雖還尚未成事,可司馬熾如今行事自由了許多,他想讓人去金墉城找人已經不是什麼難事,因此,將這件事拜託給司馬熾後,羊獻容便安下心來,靜靜地躲在弘訓宮調養著身子。她知道以後的路還很長亦很難走,可她下定了決心,總要為自己年幼的女兒討回一個公道。
天漸漸冷了,第一場雪下了下來,雪不大,過了一晚上就消融了不少,可寒風凜冽,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冷。果然,沒過幾日,鵝毛般的大學就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斷斷續續地下了三天,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宮外百姓都抱怨呢。”章回說道:“說是本來就吃不飽肚子,今年冷成這樣,連出門的衣服都沒有了,冬天幹不了活,靠什麼生活?”
“今年這雪下這麼大,怕是又要遭災了。”林新跟著嘆了口氣:“也不知這老百姓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要我說,冷一點倒也沒什麼。”胡升插嘴道:“都說怕漢國軍打過來,這麼冷的天,他們應該不會打過來了吧?不是自討苦吃?”
話剛說完,嘰嘰喳喳的幾個人突然都靜了下來,一致將目光看向了羊獻容。
羊獻容笑笑,問道:“你們看我做甚?我怎麼知道他們打不打過來?莫非,你們也以為我通敵不成?”
幾個人趕緊搖頭,林新忙道:“不是不是,正是怕娘娘多想呢。”
羊獻容不會多想什麼,可劉曜真的不會因為天冷就不打洛陽嗎?未必,劉曜這人什麼苦都吃的,恐怕更會因為天冷人心不備之時進軍洛陽,她懂他,他太想盡快打下洛陽了,他太想快些回到她的身旁了。而她,又何嘗不是?
幾人見羊獻容不計較,又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起了話,這四人為了討羊獻容一個笑臉也是費盡了心思,這心思總算也沒有白費,羊獻容被哄得很是開心,連午膳都多吃了半碗飯。
午膳過後,羊獻容剛想休息一陣,那被打後一直很安靜的洪海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一進來就跪倒在羊獻容的面前,喊道:“外面傳開了,說是漢國再次發兵,由他們的小王爺劉曜親自帶五萬鐵騎,真奔洛陽而來。”
羊獻容一愣,他果然來了,帶著五萬鐵騎和勢必拿下洛陽的決心。
“朝上是什麼情況?”羊獻容問道。
“東海王已經下令儘快封城。”洪海回道:“不過,朝臣們似乎並不擔心,說洛陽糧食充足,兵強馬壯,並不怕那五萬鐵騎,定要要劉曜再敗而歸。”
羊獻容心中劃過了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