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海抬眼看了羊獻容一眼,一時有些不明白,他從東海王那裡聽來的羊獻容溫順有加,沒什麼脾氣,可今日一見,並不如此啊,這才剛回來,便在明面上跟東海王過不去了,這也罷了,她還離間陛下和東海王之間的關係,誰不知道陛下是東海王扶持上位的,到如今兩人也關係密切,豈是她幾句話就能離間得了的,這位先帝皇后難怪命途多舛,並不像是個有智謀之人。
洪海不懼羊獻容,自然也不會聽羊獻容的話,他不但不出去,還親手給她斟了茶,笑眯眯地說道:“您剛回宮,可能不太知情,奴才這就給您說道說道如今這宮裡的情況。”
羊獻容接過洪海斟好的茶,突然揚手,將茶往他的臉上潑去,在他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又將茶盞砸到了他的額頭上,“咚”的一聲後,茶盞掉到地上,又是清脆的一聲,碎了。
茶是滾燙的,洪海“哎呦”一聲,便捂著臉滿屋子跳起腳來,羊獻容依舊冷著臉,道:“還不走嗎?”
“我……”洪海氣急,將手從臉上拿下來,只見半邊臉都被燙的通紅,額角上還被砸出了一個紅印,紅印慢慢退去,變成了青色。洪海一手指著羊獻容,怒道:“你別不識好歹,真以為自己還是原來的皇后呢,真當我願意來伺候你呢?”
羊獻容還沒說話,一直看好戲的章回不樂意了,他主子雖不是這後宮之主了,可也是先帝的皇后,能容得一個奴才衝她指手畫腳,大呼小叫?他氣不過,抬手上去就給了洪海一個大耳刮子,這下子,那紅彤彤的臉顏色更深了。
這洪海本想給羊獻容個下馬威,結果不但沒給成,反被弄傷了臉,氣得大喊大叫:“此事,我必將稟告東海王。”
話音剛落,從屋外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你要稟告東海王什麼?”
羊獻容回頭看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年輕女子,女子身著深藍色長裙,上身是淺藍色對襟小衫,頭上挽著髻,簡單地插了兩隻玉質的步搖。再看長相,也的確是出眾的,雪白的膚色,眉頭緊蹙,一雙桃花眼蘊含著怒意。
洪海見到來人,氣焰立馬低了下去,忙跑到那人身前,跪倒請安:“見過皇后娘娘。”
原來是司馬熾的皇后梁蘭璧,僅憑這一身樸素的打扮,倒是看不出來,不過司馬熾最喜美女,想來他的皇后也的確應該有這一等一好看的樣貌才是。
“本宮在外面就聽見你大喊大叫,看來你是越發不將這宮裡的規矩放在眼裡,在主子面前也敢這般放肆,你長了幾個腦袋?”皇后怒道,亦不聽洪海的狡辯,直接叫人將他拿了下去:“打他三十板子,滅滅這狗奴才的氣焰。”
就有人上前拖了洪海下去,那梁皇后才走到羊獻容身前,笑盈盈地微微屈了屈膝,道:“見過惠帝皇后娘娘。”
羊獻容趕緊拉起她,道:“使不得。”
“怎得使不得?您是我嫂嫂呢。”梁蘭璧起了身,就在羊獻容身邊坐下,道:“這宮裡的奴才慣會見人下菜,您若是心軟善良,他們便騎到您脖子上來,不整治是不行的。”說罷她又笑笑:“不過,我看他那幅模樣,想來您也沒受委屈。”
羊獻容笑笑:“你說的不錯,若是以前我也便忍了,可如今,忍不下去了。”
梁蘭璧定定地看了羊獻容一眼,笑道:“陛下所言不錯,嫂嫂真正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呢。”
羊獻容一愣,卻不知該如何接這突如其來的讚美,或許也並不是讚美?
梁蘭璧便又是一笑,道:“嫂嫂以後有什麼需要,便來找我,我能辦到的,定當全力幫襯。”
這話又是極為真誠了,羊獻容摸不透梁蘭璧的心思,此時也只能回道:“都是一家人,本宮自是不會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