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聞言退了出去,不多時,外面便傳出響聲,緊接著,整個行意坊都亮了起來,有人敲響了房門,東海王便走了出去。
敲門的人是武錚,他衝著東海王行了一禮,便道:“稟王爺,一切準備就緒。”
“皇宮那邊呢?”司馬越問道。
“王爺放心,羊皇后提供的人全部被拿下了,這會兒,恪兒已經帶人將宮城包圍起來,皇宮守將也是自己人,不會有任何問題。”武錚又問道:“不過,羊皇后那邊怎麼處置,還請王爺示下?”
“殺。”東海王冷冷地下令:“羊獻容,羊府上下,司馬覃一個不留。”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自己籌備了這麼久,努力了這麼久,從東海到了洛陽,入了朝堂,成了輔政王,如今,終於了了最後一樁夙願,他將是大晉朝新的皇上了。
司馬越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急迫,帶著人往後院走去,該是去請司馬熾上路的時候了。
黑黢黢的宅子被火把照得透亮,隨著火光的移進,司馬熾也知道,最後的一刻終於來了。
“陛下要去密室躲一下嗎?”三個姑娘中的其中一個問道。
司馬熾搖搖頭,道:“錯過了好戲豈不可惜?”
他說著走到門邊,剛要開門,一陣有禮的敲門聲響起,他笑了笑,東海王什麼時候倒是都有風度,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沒有命人將門直接踹開,倒是給足了他這個皇帝面子。他開啟了門,果然看見司馬越站在門邊,司馬越的旁邊站著武錚,透過二人往外望去,滿院子的軍士,他們的臉龐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猙獰可怖,一看便是嗜血而動,充滿了殺氣。
司馬熾看向司馬越,問道:“王爺這是幹什麼?出了什麼事嗎?”
“啊,”司馬越開了口,聲音中都是藏不住的興奮,他說道:“陛下有所不知,要變天了。”
司馬熾聞言抬頭看了看天,已經是四月份了,本是多雨的季節,可洛陽城已經連著十幾天沒有下過雨了,天朗氣清,此時的天上一片雲彩都沒有,滿目星辰,煞是耀眼。
“沒有啊。”司馬熾納悶地說道:“天好得很呢。”
“是嗎?”司馬越反問道,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身後,一臉惋惜地表示:“天好不好,如今不由您說了算,由我說了算。”
司馬熾一副瞭然的模樣,道:“王爺這是按捺不住了,要動手了。”
“不是臣按捺不住,是陛下按捺不住,若陛下還跟以前一樣老老實實的,臣還未必……”司馬越頓了一下,又笑起來,道:“皇位我還是要的,但我會善待陛下,安安穩穩地過完後半輩子不好嗎?非要要什麼權力呢?”
“是啊,非要要什麼權力呢?安安穩穩的不好嗎?”司馬熾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問道:“看來王爺是知道我暗中的籌劃了,朕只想問一句,是誰?是誰背叛了朕?”
“羊皇后。”東海王道:“趨利避害,人之本能而已。”
“利從何來?”司馬熾問道:“你殺了我,還會留著她?”
“不會,可跟著我總有一條活路,而跟著你,卻是死路一條,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是懂得如何選擇的。”東海王笑笑,再道:“只是我司馬越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麻煩。”
司馬熾仰頭大笑起來,直笑得司馬越渾身發麻,不過人之將死,還能不讓人笑一笑嗎?司馬越只當是司馬熾在面對死亡時過於恐懼,只能以笑來掩飾,所以他陪著司馬熾笑了幾聲。
“王爺知道我在笑什麼?”司馬熾突然停下笑聲,道:“你不知道,我是替羊皇后高興,您說她是聰明的女人呢,拒我所知,她對您的讚許甚為滿意。”說罷他看向司馬越的身後,喊道:“嫂嫂,朕說地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