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就這樣走了,怕是楚家不樂意呢。”南行意幽幽地說道。
“管他呢,我還怕他楚家不成?”羊挺嘆口氣:“只是可惜了我那兒子,你說這沒個兒子,以後我這家業給誰去?”他說罷看了一眼南行意,道:“你把身子養好,以後再給我生一個,我便把你扶正,以後如華也是嫡女的生份。”
南行意冷冷地看了羊挺一眼,沒有說話。羊挺看出了南行意的不屑,不解地皺皺眉,突然一拍手,自以為是地說道:“是我混了,等楚琦下葬後我便將你扶正,你以後就是我這將軍府的管家婆,家裡的事情都交給你打理。也別累著,就替我帶好如華,再生個小子就好。”
南行意不說話,羊挺也習慣了她的這份冷淡,自顧自地又說了兩句,便說要去看看楚琦的後事準備得如何,就離開了。沒多久,孫氏又進了屋,見南行意還沒有睡,便叫人將燉好的雞湯端了進來,看著她喝掉後,才道:“你歇你的,那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把身子養好最為重要。”
“娘,您也累了一天,歇歇吧。”比起對羊挺的冷淡,南行意對孫氏卻是另一番面孔,對她雖恭敬有加,可那份熱情也不是表面上裝出來的。這讓孫氏一直很是納悶,她不知道羊挺是如何將南行意娶進門的,可她也看出來了,南行意嫁給羊挺並非自願,恐怕不是受了脅迫便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此次回洛陽,孫氏已對羊挺完全失望,只是他已經娶妻生子,也不願再聽自己唸叨什麼,她勸不了兒子,只能寄希望於兒媳,可楚琦從來拿她不當回事,這南行意又拿羊挺不當回事,所以她這話憋了一肚子,倒是沒處說去。
趁著這個空檔,孫氏倒有了說話的慾望,她便拉過南行意的手,道:“想楚琦那性子,你在這將軍府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南行意搖搖頭,道:“還好,她對我並沒有怎樣。”
“我那日聽凌兒提起一句,她們姐妹聊天時說你當時和我家大郎相熟,幫著容兒做了不少事,我這個做孃的也沒有好好謝你,甚至你嫁給羊挺我也顧著其他事情沒有什麼表示,是我的問題。”孫氏緩聲說道:“我家這二郎,如今雖是春風得意,可脾性上差著他大哥一截子,我們的話他是不聽,你沒事多從旁勸勸,都說爬得高摔得重,如今他已經身在高位,不要老想著去追那些虛華的名利,穩穩當當的才是。”
“他是您的兒子,他怎樣的人您比我清楚。”南行意苦笑一聲,道:“若是勸的動,他也不至於變成今天這般模樣。”
孫氏不得不承認南行意說得對,只是她不安心,上次羊獻容回家便直說過東海王並不是個簡單的人,這些日子羊附在東宮講學,也數次說過東海王城府極深,恐怕羊家會有一難,他也憂心羊挺,若他不是傻乎乎的被東海王利用那麼就一定會成為他的眼中釘,到時下場恐怕更為難看。
南行意長出一口氣,對孫氏道:“我也不知羊挺會有怎樣的結局,還好如今他跟羊府已經分家,若有一日他出了事,憑皇后娘娘的本事定會保全羊府,到時候,我只求娘您能護如華一個周全。”
孫氏聽了這話,心裡一個咯噔,忙問:“你可是得知了什麼訊息?”
南行意笑了笑,搖搖頭,道:“娘您不要緊張,我只是順著您的話說而已,我們都勸不住羊挺,只是怕有個萬一而已,您不要多心。”
孫氏心裡還有疑團,這時候也問不出口了,拍了拍胸脯安穩了下來。說著話,小如華醒了過來,哼哼唧唧地要奶喝,南行意便將她抱起,看著她大口大口地吞嚥,心裡也滿足了起來。
孫氏未在南行意的房中久留,等孩子吃完了奶,她便又往楚琦的房中走去,那邊人來人往的已經開始操持楚琦的喪事,事發突然,一切都是亂哄哄的,大家手忙腳亂地忙活著,她轉了一圈沒見羊挺的身影,拉過一個小廝詢問,得知他在書房,便又往書房走去。進了書房,看見羊挺正窩在躺椅上打盹,孫氏氣不打一處來,上去拍醒了他,質問道:“你夫人新喪,你不去忙活,竟跑到這裡躲懶,像什麼樣子?”
羊挺不耐煩地翻個身,道:“死就死了,我陪在身邊她也活不過來,難不成我還給她披麻戴孝守三年不成?”
“你怎得這般無情。”孫氏捶胸頓足,為這等薄情之人感到心寒。
“楚家的人也快到了,您也容我躲會兒,後面應付的事情多著呢。”羊挺不得已起身,將孫氏推出了門外:“您該幹嘛幹嘛去,實在沒事就回您的大宅去。”
孫氏長嘆一聲,回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