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獻容又笑笑:“齊王回家種田去唄,至於能不能得到這輔政之位,全看河間王的本事了,他要當輔政,總得有些能力才是,您說呢?”
“呵呵,”司馬衷也樂了:“皇后說的對,讓他種田去。”
大年初五,皇后在顯陽殿設宴,照例是請京中的貴婦們一聚,以前賈南風還是皇后的時候,她忙著朝政之事,又要同司馬一族的鬥心眼,從來都無心設宴請客,又因為她成日不見一張笑臉,所以眾人怕她,更不敢多往宮中來往。如今的羊獻容年紀輕,性和善,看起來又是位好熱鬧的主兒,不說這些才進京的藩王妃們,常居京城的這些貴婦們也是高興常往宮中來的,畢竟女人們也愛聊前朝之事,她們多少能知道些朝廷的動靜,甚至能探聽出男人們也沒有察覺出的風向來。
既然是過年,羊獻容便為每個人都備了伴手禮,都是宮中繡坊做出的荷包,每一個裡面放了一枚壓勝錢,由著貴婦們按家裡孩子的數量拿取,雖不值錢,可到底是個心意,誰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平安吉祥呢。
飯吃到一半,話題不知怎的轉到了失火的太廟身上,便有貴婦一直唸叨著:“不吉祥,不吉祥。”
河間王妃賀氏白了那多事人一眼,道:“怎麼就不吉祥了?說是求祖宗庇佑的地方,如今燒了,便是祖宗不願意庇佑了,有些人惹了老天爺動怒,那就只有自求多福了唄。”
任誰都聽出來了,賀氏這番話是說在說齊王,可齊王王妃今日抱病沒來參加宴會,這話又無
人敢接,於是羊獻容道:“太廟畢竟是司馬家的家祠,王爺們因此大動干戈也是應該的,就是皇上,也惶恐自責不已呢。”
“瞧瞧。”賀氏立刻又說:“皇上都自責呢,可有些人就覺得自己無辜,還急得先跳了教,無非就是那日我們說他身體有病,這話傳了出去,他面子上掛不住,所以找我們的茬。可我們說的是私事,他以公事報仇,可謂是公私不分。”
“這……”羊獻容頓了頓,道:“這話也有些沒有根據。”
“娘娘是有所不知,”賀氏立刻說道:“您道是齊王妃為何不來參加宴會,還不是因為上次我們在宴會上洩了齊王的底,齊王遷怒於王妃,將她幽禁在府中,後來還去找我家王爺和成都王的麻煩,結果誰都沒搭理他,他才惱羞成怒在朝堂上跟我家王爺鬧了起來。”
原來還有這麼回事情,這齊王極要面子,難怪這次這麼大動干戈,不惜在眾目睽睽之下同河間王鬧翻,無非是告訴天下人,如今坐在這朝堂上的還是他齊王。
“今天個叫諸位過來是圖個熱鬧,聚一聚而已。”羊獻容笑著道:“前面的事情不是咱們該管的。”羊獻容舉起酒杯,道:“咱們喝咱們的酒便是。”
“是,是。”樂氏今日一直沒說話,想來是被成都王交代過了,如今成都王夾在河間王與齊王的中間,面兒上看著他更傾向於河間王一點,可他到底與齊王私底下怎樣,誰也說不清。所以樂氏趕緊轉了話題,道:“如今京城有個有名的奇人,不知大家可知道?”
一說到這個話題,諸位貴婦立刻興奮起來,羊獻容不知,看向司馬宣華,她也一臉茫然,聽她們說話,才知道,洛陽城近日有個算卦的先生,不僅字測得準,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當朝東方朔之稱。
“那位馮先生,”樂氏便道:“之前給牙門將張寒算命,張寒生三子,均不過十歲,到了小兒子這,快十歲了,又突發重病,馮先生去看了一圈,說他家的老壽星奪了子孫的命,可張寒也不能殺了老孃啊,於是那位馮先生就把老壽星養的一條狗給殺了,用幾滴狗血調了一大碗水給小孩服下,第二日這孩子就開始好轉了,如今已經痊癒了。”
眾人嘖嘖稱奇,便又有貴婦說:“我家侄兒前去測字,想問個姻緣,人家就說三日內見分曉,果然第三天,媒婆上了門,說的還是我侄兒心有所屬的一位姑娘,兩家一拍即合,日子都定下了。”
這奇事一件接著一件,羊獻容面上笑著,心裡卻懷疑個不停,測字的先生姓馮,莫不是師傅又回來了?那次他被父親攆走後,他便離開了洛陽,去了哪裡無人知道,難道他是因為她,才又回到了京城?
“諸位可知道那位先生大名?”羊獻容問道。
“不知。”樂氏又道:“大家都叫他為馮先生,說是從長安而來,想入朝為官,苦於沒有門路,這才在街上擺了攤子。漸漸成名後,許多人想找他為幕僚,他全都拒絕了,只一句話,入朝為官,造福百姓。聽說後來齊王也去找他了,許了他官位,可他也拒絕了,說是在等一位有緣人。”
羊獻容激動不已,脫口而出:“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