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開圍觀的人群,只見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在這尚且料峭的寒春裡,光著上身,扎著馬步,運了運氣,便將面前一口不小的缸舉了起來,在眾人喝彩聲中,他又將缸在空中轉了兩轉,這才滿意地將缸穩穩落在地上。
羊獻容看得目瞪口呆,隨著眾人使勁拍著巴掌,小臉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口中不停地叫著好。
司馬遹卻是不屑地看了一眼羊獻容,大聲道:“你莫要被他的把戲給騙了,這缸必定是別的什麼材料做的,看起來笨重,實際輕的很。”
這話卻被舉缸的小子聽到了,他直直地朝司馬遹走來,面上帶笑,打量了司馬遹一二,拱手說道:“你不是什麼特殊材料做的吧?”
“什麼?”
司馬遹還沒明白那小子說的是什麼,卻突然兩腳離了地,等清醒過來後,發現自己被那小子高高地舉了起來。司馬遹大驚,連聲高呼:“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謝安和羊挺這才反應過來,趕忙上前去救,那小子又笑了笑,方將司馬遹放了下來。謝安連忙上前檢視,見司馬遹並無大礙,這才衝那小子嚷嚷道:“你這小孩怎麼回事,哪有動不動就把人舉起來的道理?”
那小子仍舊一臉笑意,抱拳說了聲“得罪”就欲轉身離開,司馬遹卻一把抓住了那小子的胳膊,說:“你別得意,你也就是力氣大些,若論功夫,你恐怕還比不上我。”
“行啊。”那小子點點頭:“我正好閒著無事,願意與你討教一二。”
圍觀的群眾看見場上兩個小孩要打起來了,頓時又起鬨起來,唯獨謝安在一邊急得團團轉,他主子幾斤幾兩他太清楚了,偏生今日出門他們又沒帶護衛,這要是讓司馬遹掛了彩,他謝安就是幾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他趕緊湊上前,笑著道:“主子,咱們今日出來時間也夠長了,天也晚了,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晚了?”那個小子抬頭望了望頭頂的太陽:“午時都未到呢,你們這是怕了要跑吧。”
“你說誰怕了?”司馬遹勃然大怒,一把推開謝安,擼起袖子就朝小子衝過去,可那小子只輕輕一閃,便躲過了司馬遹,司馬遹更怒,回身再次撲來,那小子又是一個閃躲,同時伸出一隻腳,司馬遹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圍觀的群眾頓時大笑起來,羊獻容趕忙上前扶起司馬遹,只見他滿身是土,額頭還被擦破了皮,便轉頭朝那小子說道:“人家說習武之人最有俠義心腸,像你這般仗著學過功夫就隨便欺侮別人,就算一身本事,以後也不過是為害一方的惡霸罷了。”
那小子揚揚眉,饒有興趣地望著羊獻容,問道:“你是誰?”
“我是羊獻容。”
那小子聽了,向羊獻容逼近了兩步,說:“你這人說話好沒道理,明明是他要找我打架,打不過就說是我欺負他麼?”
“那不是你先將他舉起來的嗎?”羊獻容不服氣地爭辯道。
那小子帶著一絲打趣的笑,不慌不忙地說:“他說我作假,我不過用他證明一二,周圍這麼多人看著,他這不是砸我場子麼?”
“可是……”羊獻容還想反駁,似乎又覺得此人說的有理,一時竟無話可說。
司馬遹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那小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敢不敢擇日再戰?”
那小子望了望狼狽的司馬遹,微微一笑,道:“在下劉曜,敢問這位公子姓甚名誰?”
“我叫馬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