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楚沉來找過她一次後,林朝歌生活重新迴歸倆點一線,學堂,府邸,平淡充實而又無趣得緊。
學堂內大多數人都已認清,與之交好之人不過寥寥無幾,大多是點頭之交。
九月份的尾巴悄悄溜走,抓不住一點兒痕跡,十月份悄然而至,楓葉紅了又紅,金桂開了又敗又開,滿院菊花不懼寒風獨自綻放,自有風骨,復瓣跳枝、白鬚硃砂悄悄伸了綠枝丫。
每日下課,早已習慣了等候在院外一同去食堂的瀟玉子,剛開始還有些牴觸,後面反倒習以為常,潛移默化的習慣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總會在不經意間滲透你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今日陽光正好,微風不燥,綠柳微卷,木槿冉冉。
“喲,小兔兒爺今兒來得這麼早。”本在馬場交惡的安尚厲,此時與之關係更是水火不容,只因他喜歡的姑娘,恰好瞎了眼喜歡上林朝歌這個假斷袖,仇也在一日一日結下不可結擔子。
“早。”林朝歌自動忽略後半句,無視攔路的手,抱著書籍徑直往自己桌位上走,拉開凳子發出刺耳的刺啦一聲。
來得過早,此時教室人少得只有她和安尚厲二人,氣氛一瞬間有些凝固的詭異感,林朝歌咬著一張還帶著熱氣的芝麻燒餅,一邊聚精會神的複習著昨日所習。
一時之間,教室只剩下細小/咀/嚼聲和翻書聲。
“喂,兔兒爺,老子跟你說話,聽見沒有,你是真聾還是假聾。”一大清早被人無視的感覺恨不好,新仇加舊恨一股腦湧上頭,邁著腳步緩緩走近。
“還是說你看不起本少主,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安少主不說,在下又豈知是同鄙人所言。”耳邊盡是汙言穢語謾罵聲,擾了她看書興致。
“別以為傍上景王爺就了不起了,在如何不過就是一賣屁股的下賤玩意,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不成。”鼻孔冷哼朝天,雙手抱負胸前。
“還是本少主說戳了那點陰暗心思,惱羞成怒不敢言”。
林朝歌半句不曾理會,任由其謾罵,低垂著頭繼續專心看著書籍,不時翻動倆頁,靜謐空間隨著翻動發出細小沙沙聲。
彷彿他謾罵侮辱之人不是她,倆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給臉不要臉的臭/婊/子。”安尚厲見人徹底被無視透頂,血氣上湧,抬腳作勢就要踢人,捏緊手中拳頭一拳打過去。
林朝歌側身躲過,拳風則耳伴呼嘯而過,拳風帶動吹拂幾縷髮絲,正好吃完手裡最後一角餅,掏出雪白方帕,擦拭手指縫隙。
“安少主不知君子動口不動手。”語調懶懶的,自始至終連個眼角都未曾施捨給他,掃了眼被踩了一腳灰色的腳印板凳:“動手實不是君子所為”。
“有人來了,想必安少主定不願被人看見關門毆打同窗,告到夫子處記個大過,這可將會成為官運途中一生汙點。”色薄如水的唇瓣微微上揚道一個合適的諷刺孤度。
擦拭乾淨手的方帕用來擦桌上灰白鞋印,神色複雜。
果不其然,門外來一道腳步聲,緊接著緊閉的門扉被人推開,來人也沒有料想到今日教室裡這麼早還有人,有些微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回到自己座位上,在一會,陸陸續續的人也到齊了。
安尚厲惡狠狠瞪了一刀子刀,死捏著的拳頭無奈放下,掩在袖口中奪門而去,摔得門扉噼裡啪啦作響。
在過沒一會,教室裡的人陸陸續續來了大半,除了少部分刺頭,家裡有錢有權目標混吃等死,進來渡金的二世祖依舊不緊不慢。
隨著在一人跨門進來,掛在門扉角落的一張新織蜘蛛網終是不堪重負,折了。
“林言,早!想不到你這小白臉來得這麼早。”差點兒遲到的章子權坎坎在最後一分鐘衝進教室,夫子後腳跟進,胡亂用著袖子擦拭臉上汗水。
“再三言明,在下不是小白臉,有名有小,還有,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睡到日上三竿吶。”林朝歌鄙視道。
章子權沒理他,大力翻找掏出書洞中的書籍,攤開放在桌上,動作大得引得夫子頻頻側目不滿。
“你要是不讓我叫你小白臉,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翻書直立,擋住夫子探究的視線,對準口型一張一合。
“你說。”因在上課期間,二人說話都是刻意壓嗓子壓得極低。
“其實也不難,就是想讓你答應我一個條件。”眼珠子骨碌碌直轉,一看就知道滿肚子壞水。
“你說。”眉頭微挑,林朝歌不置餘否,收下記錄夫子的隨堂筆記半分不慢,明顯一心兩用。
“其實也不難,那就是從今天開始,讓我監督你和他一刀兩斷,迷途知返回歸正途。”章子權這幾日來一直沒有放棄拉她迴歸正途的路上,就連書桌裡不時出現的陰陽調和,雅緻畫圖皆是出自他手。
經常羞得林朝歌在不不經意間鬧了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