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皮嫩肉的不知道經不經得操。”沙啞的聲音如刀剮人皮肉似的。
細碎的六月涼風從圓木半支開的檀木花窗透進來,屋內四處置了冰桶,驅散了幾分夏日炎熱,屋內屋外完全倆個天地。
林朝歌雙膝跪在地上,後背滲出了一層細細麻麻的冷汗,本是涼爽溼潤的六月雨打芭蕉,緋紅濺了一地。她卻打從腳心底發寒,腦袋已經低垂著,就差沒有直接匍匐在地,連這腰桿子在直不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禁不住誘惑跟進來,此刻出現在此,更不明白本是普通的一次詢問問路,自己就被險惡之人別有用心。
好在林朝歌見他看清了自己臉後沒有動作,不由慶幸自己臉生得醜還是有安全感的。
“將軍,這次送來的侍人長得也太醜了。”室內另一位跪坐的,身著銀白夜光鎧甲,留著蓬亂無髒棕色大鬍子遮不住臉的中年男人頗有嫌惡的張了口,離得稍近一些的林朝歌甚至能聞到他張口時的那股子口腔潰瘍的味。
“將軍,侍內監最近幾年實在是太不像話的,以為隨便送些歪瓜裂棗,我們幾個都能飢不擇食,簡直是看不起人。”另一個長相略顯陰柔甚至是有些陰沉的高瘦如竹杆的男子獰笑出聲。
就像老舊的破屋子裡颳風漏雨,那寒冷刺骨的北風嘩嘩的吹,吹得人心發麻,吹翻頭頂最後一塊遮風擋雨的茅草襲捲而歸。
“你上前過來。”胡力混打眼掃了下二人,二人立馬襟聲。
“諾。”林朝歌頂著頭皮發麻,小心挪動著上前,扭扭捏捏就像蝸牛跑行,委實讓人看不下去。
“抬起頭來”。
林朝歌畏畏縮縮的抬頭,查覺到他吃人的目光,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倆條腿抖得跟寒冬臘月裡飽受摧殘的枯黃麥禾一樣岌岌可危。眼眶因過度緊張害怕而紅潤一片。
“前面一看長得是真醜,現在近看,長得更醜。”胡力混笑得猙獰衝著林朝歌招了招手,模樣就像喚叫骨頭吃肉的小狗。
“…………”這話林朝歌不知當接不該接,只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露出驚恐萬狀態。
“把褲子脫了,到桌子那邊趴下。”帶著上位者的發號施令,其他人明顯都被驚住了。
細碎的風雨正好吹開半開的香檀木窗,吹得劈里啪啦作響,院中裡頭的彩色雨花石小道上鋪滿了各色花瓣,白的,紅的,緋紅,硃紅就像一個七彩大染缸。
“什!什麼??”現在已經是不能用合不攏嘴四字來形容,簡直就是五雷轟頂,碎得不能在碎。
林朝歌本是錯愕的表情茫然轉變為驚恐,掩藏在寬大褲筒下的倆條腿微抖,修剪得圓潤的指甲死死陷進肉裡,才不至於失態。
“不是,我說將軍,這種貨色你都能下得了嘴”。
“長得這麼醜,都沒有前些天新抓來的幾個俘虜好看。”高瘦陰柔的男子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在細看幾眼林朝歌,簡直是越看越醜,除了五官長對地方,其他幾處完全就是違背生理美學自由生長的。
就是天黑都不一定能下得了嘴。
“本將軍話不說第二遍。”胡力混顯然也不是個有耐心的主,本就面目猙獰的臉此刻眉頭緊皺一團,更顯從地獄爬出來的鎖命牛頭馬面。
“上去,趴著”。
“將……將軍……小……小的…貌醜惶恐…”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佝僂著身形惶恐不安,素白小手緊拽著褲頭不松,滿臉戒備緊盯,防範著三人。
眼角滲紅就像染了一點緋紅胭脂,透著一股子嫵媚,連那張原本平平無奇的臉此刻都變的生動。
“本將軍讓你脫就脫。”吊魈白金虎眼往那麼一瞧,令人混身膽顫,從心底發毛,其餘二人倒是落得個看好戲的地步,雙手抱胸,或是翻動手中書籍。
屋內燃了香,林朝歌只是進來沒一會就感覺身體隱隱有些發熱,不是來自外部而是內裡,從胸腔湧到四肢百骸,哪怕屋內四周都置了降溫冰桶,她還是隱隱有口舌乾燥的感覺,控制著扯衣服的原始衝動。
現在自己就是進退倆難的地步,依自己小胳膊小腿如何打得過這三人,在完好無損的衝出這團團包圍住的鐵桶,可是自己真的褪了褲子,豈不是自己將自己往死路上逼,橫豎脫不是,不脫也是,倆難抉擇,胸腔憋著難以嚴狀,滿天的屈辱以及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