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林朝歌有些愕然,纏繞手中玩弄的髮帶力度徒然加重,拉斜了他整齊發冠。
書中不是寫白清行對白菱一往情深,最後因愛而不得黑化嗎?怎的才恢復身份沒多久,轉身又另娶她人,難不成是她這隻蝴蝶扇得太厲害了不成,窗外樓下一片雙碧垂直怒放如顏,一如初見。
“快嗎?年後他就十七了,小言言莫非忘記了大州朝男子年過十六就算徹底成年,可出宮立府。”自從瀟玉子確認她心裡有他一席之地,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春意盎然的騷包氣息,下巴搭在有些瘦削的肩膀上,寵溺的捏了捏對方鼻尖,有種歲月悠然靜好之美。“年後你也十七了,可是打算今年下場”。
“嗯。”林朝歌拍開作亂的大手,不知想到什麼,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她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倆年之久,這裡的人普遍早熟,未到十五就通房丫鬟一大把,就算自己不想要,其他人也是看準機會硬塞進裡頭。
不知誰多事在屋簷下掛了一串琉璃風鈴,血紅珠子上落了雪,折射白光粼粼,寒風吹過叮鈴叮鈴。
“小言言可是吃醋了,你放心,本王后院乾淨得沒有一隻母蚊子,就差一個女主人登堂入室了。”瀟玉子低下頭,好笑的輕啄了下她嘴角,淡淡的龍涎香味襲捲全身“本王還在想,你若今年不下場,本王定八抬大轎娶你入門”。
林朝歌耳畔充斥著那人甜言蜜語,腦海中浮現出夜雨一幕,突然感覺莫名心慌,彷彿這一切都來得過於不真實,就好比偷來的鏡花水月,夢醒了什麼都不是,等待她的還是書中殘酷結局,或者現如今的歲月靜美不過是她的一場臆想,她在那場傾盆大雨中早已香消玉殞,不負存在。
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帶走的不僅是她唯一的親人,良知,是不是還有她……面色煞白,雙目無神眺望著遠方一處 手指冰涼。
“想什麼呢?我親你你都不專心。”許是為了懲罰她的不專心,蕭玉子尖尖的牙齒咬了林朝歌圓潤小巧的耳垂一下:”該罰”。
“嘶”。
“想什麼,在我懷裡竟然還能走神,還是說小言言想做點其他有助於活躍身心運動。”本是略帶故意的懲罰,久了足漸變了味,偌大雅閣內只餘/舔/咬靡靡之音,聽得人臉紅心跳。
“別鬧,你是如何得知的。”林朝歌阻止那個正在做亂的毛茸茸腦袋,生怕會擦槍走火,有種自己養了大型犬的錯覺。
瀟玉子翻了個秀氣的白眼,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了她好幾眼,忍不住拿手戳了戳她有時候一遇事就不大靈光的腦袋瓜子,咬著牙恨鐵不成鋼道;“莫非你忘記了本王的身份”。
“……”。
“可有想好如何跟我那死心眼的大侄子坦白了沒,這事對他而言莫過於滅頂之災。”話裡隱隱透著欣喜的幸災樂禍。
林朝歌搖了搖頭,滿臉心虛,她是真的沒有勇氣開這個口,何況她也不知從哪裡開口,總不能直接說,嘿,對不起,我和你小叔叔好上了,你是個好人,這不是直接找抽的節奏嗎。
“可是擔心他會生氣還是想不開。”瀟玉子將下巴擱在林朝歌軟軟的發頂上,另一隻手沒有閒著細細把玩著她的小手。
林朝歌點了點頭,歸根結底是她對不起王溪楓,可她又捨不得他們二人其中一人,這次回去坦白,無論結果如何,是打是罵她都認了,可她還是慫得一批。
“其實在他臨走的那一晚他來找過我。”平淡得像在訴說別人。
“嗯?”為何她半分不知情?
“他說如果是我,倒也認了,只不過不會死心的,還讓我小心,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意,唯獨你。”瀟玉子想到二人初時的場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很快被一陣陰霾掩飾下“林言,答應我,無論以後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好。”太久遠或沉重的承認做不來,唯獨眼前力所能及。
“其實換成是我,我想我會比你貪心,二者兼收有何不可,你應了一人勢必要傷了另一人真心,有時貪心一點無錯,本王不希望你在這情愛二字上瞻前顧後”。
回去的時候,二人縱馬馳疾,堪在天黑之前才趕上前方一行浩浩蕩蕩的馬車,喜兒正窩在車廂內睡得正香,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這才揉了下眼睛,睜開睡眼朦朧的眼。
“停下!停下。”喜兒一連喊了好幾嗓子,馬車才停下。
“不用送了,我們開學見。”林朝歌調轉馬頭注視著依依不捨的瀟玉子,毫不吝嗇揚起一個大笑臉,嘴巴一張一合做著口型;“我會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