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那我先去煮點飯菜,等虹丫頭醒來了,多吃些補一補,人是好了可是流那麼多血可不是作假的。”
銀石應了弦師傅一聲,便緊握著虹的手坐在床邊,他想等著小女人醒來了,他肯定要好好的教訓她一頓,看她下次還敢不敢做這種危險的事。
他都不敢想若是虹兒真的死了,他該怎麼辦?他肯定不可能一個人獨活在世上的,如果沒了小女人,他活著也和死去差不多。
銀石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著了,呸~虹兒不會有事的,他得趕緊把她身上這身礙眼的帶著血的衣服給換了。
銀石給虹換了身乾淨衣服,手指撫摸過她完好無損的傷口,甚至連一點兒印記都沒有的無瑕肌膚,眸色不是一般的深。
誰知他一回眸,看見虹的雙腳正化作破碎的星光後一點一點的消失,那星光正在往虹的腿上蔓延。
他恐懼的伸手想使勁的抓住那些破碎的星光,卻憑他如何努力卻什麼也抓不住。
霎時間,心底的那種恐懼把他堵的窒息,高大的男人像瘋了一樣搖晃著虹的肩頭,大聲喊著她的名字,一隻手還拍著她的臉……
須臾。
虹真的張開了眼睛,男人焦急,恐懼,甚至歇斯底里模樣盡數入了她眼裡。
其實,剛才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爺爺說想她了,要接她回到自己身邊,爺爺摸著她的臉,氣息很弱很弱。
她是爺爺一手帶大的,爺爺的背很溫暖,給她歡樂不多童年帶去不少人味兒,如今爺爺已是暮年,就算她現在回去,不知道還能不能見上一面……
她抬起頭看見了自己已經在慢慢消失的身體,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大石頭,爺爺想我了,我要回家鄉看一看。”
銀石握著虹的手,力氣大的讓虹疼的皺了眉,可是男人卻絲毫未曾發覺,剛才因著急而變的赤紅的眼眸終於流出了淚水。
男人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弱的講話:“虹兒,不要離開我。”說完任憑臉上的淚水如雨般落下。
“不行,爺爺病了,我要回去看一看。”虹心裡萬分不捨的抹去男人的眼淚,她知道離不離開並不是她能決定的。
來到這方大陸或許機緣巧合,現在她就要消失或許是緣分已盡,或許她是真的不屬於這個世界吧!
像簡安和青鳥到了這個大陸都能孕育自己的孩子,而她每日修習內功心法外加藥物調理身體,體質還每日愈下。
她——可能真的不屬於這裡吧!這幾年的相偎相依,深情廝守就像仲夏夜裡一場夢,就像她偷來的短暫幸福一樣。
而 眼前這個這個一身風華,英俊沉穩,愛她至深的好男人也不屬於她,很可悲是不是?
虹的拒絕讓銀石的心沉入谷底,他卑微的拉著虹的手,將額頭抵在虹的額上,小聲的祈求道:“我可以和虹兒一起去你的家鄉,我們一起把爺爺接回來,難道不回去行嗎?”
虹什麼時候見過男人如此卑微的祈求。或許男人也有感應她不會再回來了吧!可是虹仍然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並且能不能回來,好像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見虹久久不語,銀石微微的身體後退些許,不死心的問道:“虹兒還會回來嗎?我會等你回來”。
這句話是問,也是答。
停在虹的耳中,讓她聽的心都破碎的稀巴爛,她何德何能讓一個男人如此銘刻在心?她當然想大聲告訴男人,我想回來,我會回來。可時空這個命題本就讓人絕望至死,她怎麼能自私的讓男人苦苦堅持等著她?
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男人的話,只想伸手再次給男人擦擦眼淚,誰知道伸出的手卻被男人一把抓住,冷聲的命令道:“虹兒,告訴我你還會回來,告訴我你還會回來。”
虹帶淚小臉兒泛起苦笑,回不回來她說的算嗎?時空的穿越肯定需要特定的機緣,豈是她說回就回的?
可是此刻,她是貪心的,男人的愛意讓她生了貪念。
男人牽過她手的大手,她不允許他再去牽別人,男人吻過她唇的薄唇,她不允許他再去吻別人,男人給過她溫暖的懷抱,她不允許他再去抱別人,往日兩人的濃情蜜意她也不允許男人再和別的女人重溫。
她的男人,她想做這個男人這輩子唯一的女人。她好想自私一次,就這一次,如果她回了現世,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回來的,大不了重新出一次車禍摔下山崖好了。
虹看著自己的雙腿已經在逐漸的消失,吸了吸鼻子,努力的微笑道:“我當然會回來,我還要做大石頭唯一的女人,還要回來給大石頭生崽子,生好幾個,你喜歡男崽子還是女崽子?”
銀石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卻伸手去擦虹的眼淚,擦完了又將虹扣進自己的懷裡才道:“只要虹兒生的我都喜歡,就算不生也沒有關係,這一輩我會把你當成女崽子來疼,好不好?”
“好。”虹哽咽到不能自已,忍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銀石的嘴角也嚐到了苦澀的淚水。
最後,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虹的雙腿消失完,他把摟在懷裡的虹緊緊按著,就像想把她整個人嵌入他的身體一樣,聽著她的心跳,聞著她的髮香,也吻上了她的唇。
只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懷裡已經空無一物,只剩下圍繞在他周身的細碎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