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聳肩,“生死有命,盡力吧。”
貴太妃撫上他的手背,輕輕摩挲著。
太上皇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隨孤一同去暢慶園?”
她淺笑,“好啊。”
太上皇眸色柔和了許多,“天大的事都不必怕,孤走在你的後頭,會陪著你過那一關,那一瞬。”
頓了頓,又道:“這是孤當初對你的承諾,君王一言,駟馬難追。”
貴太妃握緊他的手,眼底濕潤,“好!”
他們便沒有說話,隻是握手對視著。
殿中陰暗,但兩人的眼底都有光芒。
時光啊,走得太快了些。
貴太妃出來之後,換了少淵進去。
父子兩人說話總是沒有太多的情感交流,都是把話說清楚便算。
但今日,太上皇一反常態,深深地望著兒子,說了一句,“父皇這輩子,建功立業,一手創下這盛世,卻不是最驕傲的。”
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最驕傲的,是有你這麼個兒子。”
少淵眼眶發紅。
太上皇拍拍他的手背,“心無旁騖,做你想做而又該做的事,沉溺悲傷,不是男兒漢所為。”
少淵哽咽,“遵命。”
“江山安定後,你隱退,過你的逍遙日子,父皇知道你不眷戀權勢……”他咳嗽了幾下,臉色咳得發紅,“好在,你能遇到錦書,孤對她真是滿意得不得了,還有你的皇嫂,是個苦命人啊。”
少淵俯下頭,在他耳邊輕聲道:“她是明三爺。”
“孤知道。”太上皇抬起驕傲的下巴,“孤還為她打過掩護,孤隻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啊?您還為她打過掩護啊?”
“孤什麼都瞧得清清楚楚。”太上皇歎息,“是個好女娃。”
逆子不護,他這個當公爹的護著。
有些事情,看破不必說破。
“父皇……”
太上皇瞧著他,道:“好了,孤還能撐下去,也會努力撐,你與錦書出宮去,去暢慶園的事,孤會安排,到時候你來暢慶園便是。”
“嗯!”少淵垂頭掩住眼底的淚水,強忍擔憂,“那兒臣與錦書先回去,等您到了暢慶園,再去給您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