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不死不休之局,又何懼魚死網破?”
廣信上師一聲冷笑:“如今之局,便是我等跪地求饒都沒用,那又何必再奴顏婢膝?即便今日宗主在言語上服了軟,你就能保證這位神威真君,能將我劍原宗放過?”
那白衣青年聞言,卻不由搖了搖頭。可正當他欲說什麼的時候,卻被那獨孤傷抬手阻住:“誠如廣信師兄之言,如果求饒有用,那麼本座卑躬屈膝又何妨?可問題是,那位神君絕不會與我宗和解,必要我劍原宗血債血償才肯罷休。所以如今之計,只有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他的目光如劍一般,直視著數百里外:“一意求和,換不回尊重。只有讓那位嚐到了挫折,才可使這位真君,知曉我劍原宗的不可欺!”
“只是——”白衣青年的神色,依然不虞:“即便如此,師尊也無需出此不遜之言,何妨給他一個臺階,趁機了結恩怨?”
他不知他的師尊師伯,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自信,在一個神域威迫之下,如此頑抗。
他們劍原宗,即便能夠逼退這張信一時,難道還能防他一世?對面的那位神威真君,年不至三十,哪怕從現今起不再渡劫,也仍有八百載歲月。就更不用說,之前在神石要塞,日月玄宗得了無數延壽之藥。
哪怕以最保守的估算,這位都有著一千四百載的壽元。
面對如此可怖的人物,他這位師尊,卻連半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留,
“你終究還是擔心,這位要不惜代價,向我劍原宗報復?”
獨孤傷與廣信相視一笑:“如果我與你說,在此戰之前,就已有人給我劍原宗,送來相當於十億大羅玉符的財物了?”
那白衣青年聞言,頓時瞳孔一縮。他總算明白,自己這位性情素來還算溫和的師尊,今日為何會是這種姿態了。
十億大羅玉符,這可相當於劍原宗二十年的歲入!這隻怕既是對他們劍原宗的支援,也是酬金——
可難道就只為這十億大羅玉符,就要搭上他們劍原宗,數十萬弟子的未來?
“你一定在想,只為這區區十億大羅玉符的財貨,就要賭上我宗的氣運傳承?”
獨孤傷似看透了他這弟子的心思,唇角滿含深意的勾起:“此事我與你師伯,自有計較,虎兒你日後自知。我宗與日月玄宗反目成仇一事,再難逆轉。日後與其指望他人的援手,或者那位神威真君網開一面,手下留情,倒不如依靠自身。”
白衣青年立時心領神會,猜知這次他們劍原宗收到的好處,必定不止是十億大羅玉符。
如果不出他意料,他的師尊,一定是看到了讓他們劍原宗更加強大的希望,才會如此不顧一切,
“如今的北地,日月玄宗雖是一家獨大,可未必就能安枕無憂。你說這位,究竟能在這中原地域,待上多久?”
獨孤傷的大袖一拂,唇角滿含深意的勾起:“既然收了別人錢財,就當忠人之事。我們可是應承了這位金主,盡力把這位拖在這裡至少一個月的承諾,此時又豈能不盡力而為?”
“正是此理!”
那廣信上師哈哈大笑:“我劍原宗可與他教不同,群山緊湊,等如一體,都在太白兩儀分光劍陣範圍之內,不懼對手分而破之。所以,哪怕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傢伙,真有魚死網破的打算,我宗有何懼之?”
他一邊說著,一邊以冷嘲的視線,注目遠方:“其實我更好奇,那位接下來會怎麼做?是乖乖的滾回北方,還是繼續待在這裡,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