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顆頭炸成了齏粉之後,張信就微闔著眼,在原地陷入了深思。
葉若則很貼心的指揮那些奈米蜘蛛,開始清掃周圍的環境——尤其是那些血肉與骨骼碎片。
紫玉天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是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掃了一眼,就繼續目注張信。
“這就是你冒險出擊的目的?是想從他們兩人那裡,知道什麼?”
“這只是順便而已,有魂誓約束,我又能從他們腦裡,得知多少?”
張信失笑:“難得他們如此託大,將人手散開到這地步。本座沒有實力吞下也就罷了,可既然有了足夠的把握,為何還要當個縮頭烏龜?”
紫玉天心想這次張信出手,也真是果決狠辣。從策劃到行動,總共用了不到兩個時辰,期間沒有半點的遲疑猶豫。
整個戰鬥過程,也是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她這位主人更是一開始就傾盡全力,毫無保留,不惜以自身重傷為代價,拖住了那紅面神修,從而奠定了這場勝局。
搖了搖頭,紫玉天又繼續問道:“可主上有高元德為助力,又可用這座乾坤符陣脅迫神相宗,其實只需稍作謀劃,就不難將神子這些人一網打盡。”
她此時絕未小視對手,也沒高看自身。一位天域,兩位可比肩聖靈的天柱,這實力本就不俗。而張信現在的能為,亦可相當於一位道種級的二級神師。他們四人聯手,加上出其不意的效果,只需謀劃得當,確實有著全滅對方的把握。
——哪怕對面的神師境,依舊高達三十之數,甚至還有神寶水寒弓。
“可據我所知,那個所謂的‘神女’,其實已在上官玄昊的手中死過一次。且是神魂俱滅,血肉消磨!”
當張信將這句道出,紫玉天頓時身軀微震,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張信。
後者則是早有預料,毫不在意的繼續說著:“這次出手,與你之前一樣,只是為稍作牽制,延緩他們破陣的程序。高元德我還有用處,你我也不能暴露身份。至於陸九機,我怎敢信任?”
那位與他合作,只是迫不得已。一旦自己暴露了現在外強內乾的本質,被那位找到了機會。那麼他與紫玉天,必將萬劫不復。
再以此人的智慧,豈能想不到若沒有神子那些人的牽制,自己必將更加的肆無忌憚。試問這陸九機,又豈會真心實意的幫他?
故而這一戰,他也有震懾陸九機之意,使這人難以洞察他的虛實。
而隨後張信,又看向那前方的靈光影像,語含哂笑:“再如能離間一番這兩家,那就再好不過。”
※※※※
在‘萬雷絕域’還未散去之時,陸九機就第一個趕到了現場。這位強行突破了此地的重重雷網,直接進入到了這絕域之內。
可這裡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
可地面雖溝壑交錯,陸九機卻看不到什麼有用的痕跡。而那十五位神師的屍骸,則都蕩然無存。
這使陸九機的臉色鐵青,他一是沒想到,對方在得到符寶‘萬雷絕域’的第一時間,就使用了此物;二是錯估了洞府之內那人的實力,這位不但對這十五位神師聚集的隊伍悍然出手,更在短短六十個呼吸內解決戰鬥。在他反應過來,準備插手介入之前,就已收工撤離。
這使陸九機驚疑不定,眸色難看到了極點。
對方能做到這樣的事情,除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之外,也需至少兩位天柱級的頂級神修,才可能辦到。
這意味著他們神相宗,幾乎沒有任何可能,將這座神天上師的洞府拿下。
隨後趕至的,才是神子與高元德一群人。這幾位到來之後,也都是臉色難看無比。
“沒留下任何痕跡。”
一位紫袍神師,看了周圍片刻,就凝聲說著:“對方老於此道,且心思縝密,冷靜從容。也就是說,我們沒法確定他們是死於什麼樣的手段,又是死於何人之手。唯一能知的,是對方的實力很強,至少有兩位天柱。再如考慮到他們只用了六十息解決戰鬥,二十息毀屍滅跡後安然撤離,對方天柱的數量,說不定達三位以上。可這又很奇怪——”
陸九機掃了此人一眼,知曉這位名喚‘宗遠’,也是一位道種級的頂尖神師,亦是那位神子的心腹與得力臂膀。
其餘的兩位,則已葬身於此。
而這位的判斷,大約與他相仿。至於宗遠最後說的‘很奇怪’,陸九機也都瞭然。
一是這神天洞府內的那位,究竟是否上官玄昊;二是對手,既然有如此實力,在他們破陣之時,對方又為何會隱忍不發,毫無反應。
那神子也是緊皺著眉頭,勉力壓抑著怒容,他先深深看了一眼那不遠處的洞府,隨後就轉望陸九機。
“五十級的符寶萬雷絕域,我知道的就只有七源島的一張而已——”
陸九機的雙眼不禁微凝,隨後就是冷笑:“或者別處也有,只是閣下不知而已。說來神子大人的耳目,倒也算是聰敏了,連我家這等隱秘之事都能得知。”
神子面不改色:“我只希望陸上師,能開誠公佈。不如此,你我兩家難以精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