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腰痠背疼的雲小霜頂著睏意收拾好自己,一邊齜牙咧嘴的埋怨著一早便進宮去的趙墨城,一邊吩咐丫鬟水月服侍自己用了早膳,瞧著今日外面天氣正好,便差人叫來了趙勇和趙虹二人。
趙勇雖然明面上是以趙墨城的二叔的身份居住在京城,但他一直恪守著趙墨城母親的交待,倒是個忠心耿耿的侍從,起初趙墨城雲小霜夫婦二人極力勸說他留在趙府居住,也被他再三拒絕,趙勇說自己年紀大了,不方便叨擾他們小夫妻二人,而且他已經在城郊找好了宅子,自己奔波躲藏了大半輩子,現下只想在城郊種種菜養養花逗逗鳥兒,過過舒心日子。二人見他去意已決,也不好再強留,便說要撥一批老實能幹的奴僕去伺候他,卻也被拒絕了。
當時趙勇拉過一旁怯怯低頭一聲不吭的趙虹,和趙墨城說道:“老夫一個人生活慣了,受不了家裡有那麼多人圍著我轉,少爺爺和夫人若真擔心老夫,不如讓虹丫頭陪老夫一道,老夫是看著虹丫頭長大的,把她當自己的親女兒一樣,能有一女承歡膝下就足夠了。”
趙虹在利州的時候就和趙勇分外親近,她父母去的早,一直跟著趙夫人同住,而小時候的趙虹最喜愛的就是聽趙勇講故事,潛意識裡,她也把趙勇當做自己的父親了。
這下到好,本想留的倆人卻一個也不住在趙府,雲小霜有些哭笑不得,但她也不喜強迫,便由著這二人去了。
京郊這二人最為熟悉,她想要置辦房產,便是找他二人最妥當。
接趙虹和趙勇過府的馬車停在趙府外,兩人從馬車中走出,穿過前庭由下人領著到了正廳。
雲小霜端坐在廳的中央,正細細品著新泡好的茶。
見兩人進來了,她忙從那黃花梨木椅上起來,向前迎去。
“二叔和虹兒這一走到是快活,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和墨城。”她笑盈盈的打量著出落的越發水靈的趙虹,打趣道“虹丫頭在京郊日子過得不錯嘛,我瞅著你好像圓潤了不少。”
“嫂子盡會開我玩笑!還嫉妒我一個鄉野丫頭不成?我看嫂子才是倍受滋潤呢。”趙虹才不上雲小霜的套呢,牙尖嘴利的懟了回去。
“好虹兒,莫要再笑我了。”雲小霜被她一語戳中,表示這局作罷。
“今天叫二叔和虹兒來,是小霜有一事相求。”她朝趙勇福了福身,便拉著他一起坐了下來,一旁的水月已經機靈的準備好了茶水,她招呼著同樣在廳裡隨侍的下人一起出了大廳,掩上了門,一瞬間屋裡只有焚香落入灰燼的細小聲音。
“夫人有何吩咐,老夫一定竭力去辦!”趙勇見屋內只有他們三人,也知道此事必定非同小可。
“墨城和我商量,要在京郊置辦幾處宅子,二叔久居城郊,想必對那裡的情況很熟悉了。”雲小霜抿了一口茶水,又說道“我想要幾間位置荒僻又價格低廉的宅子,不知二叔可有主意?”
“這沒問題,包在老夫身上。”趙勇應了下來,又偏又便宜的老宅子,京城他不敢說,不過京郊這樣的宅子可不少,不出三日他便能全蒐羅出來。
“嫂子,若是要置辦宅子,城郊倒是有地勢好的老宅,要那些荒涼地界的做什麼?”趙虹有點看不懂雲小霜的這一番操作,歪著頭問她。
“當然是有大用處了,只不過,這些宅子我並不想太引人注目。至於用處嘛,等你們和我一起回一趟利州就知道了。”
雲小霜賣了個關子,看趙虹一頭霧水的樣子,忍俊不禁,“二叔置辦好宅子後就對外宣告這是我買來安置酒樓裡無家可歸的做工夥計的,雖然酒樓現在名義上不是我的,但裡面的人都是我僱的,我做點好事,是不會被懷疑的。”
趙勇連聲應下,見雲小霜站了起來走到他跟前,說道:“二叔,此事不宜耽擱太久,墨城今夜便會找人在京郊修一條通往利州的小路,宅子的事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們在京郊會和,從小路去利州。”
“虹兒,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到處走動,所以京郊的宅子就拜託你和二叔一起多留意一下了。”
“小霜先在此謝過二位了。”她行了個大禮,惹得趙勇和趙虹連忙將她扶起。
二人離開候府便馬不停蹄的往京郊各個老宅走去。
雲小霜也沒閒著,她這兩天都以珍饈樓曾經的東家身份出現,又使出她最擅長的輿論造勢,成功的給自己營造出一個宅心仁厚的前東家的形象,雖然已經不經營酒樓了,卻還記掛著當時被她招攬進來的夥計,不少年輕的夥計都嗚嗚的哭了起來,都道是遇到了活菩薩,先是給他們安排了工作,又為他們置辦宅子收留他們,一個個的都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努力的工作才對得起老闆的栽培。
於是乎,珍饈樓的夥計們拿出了比海底撈服務員還貼心十二倍的本事,服務的越發周到有水準,於是雲小霜又小賺了一筆,還博得了一個好名聲。
時間很快來到了三天後,彼時夜色尚濃,整個京城都還處在睡夢之中,而趙府的馬車天還未亮就從後門悄悄的駛向了城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