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兩日,林紀元聽聞這雲大川的病也不見好,也沒跟雲小霜提,只是和吳姝商量了一下。
“夫人啊,你說這雲大川的病也不見好。如今叫他上門來,許是不能了。倒不如,我個老人家親自上門去一趟。”林紀元看著吳姝道。
吳姝沉吟片刻:“恐是不大合適。”
“若是身份原因,你便不用說了。有恩則大,他再是個鄉野夫子,也是我家的恩人。替我們照看住了這唯一的子嗣。”林紀元深明大義。
“既然已做決定,那妾身便陪您一同前往。”吳姝淡淡一笑,“補品既已送過,此次還需帶些什麼東西去麼?”
“也不知道對方所好,是有些棘手。”林紀元倒吸一口涼氣,“不如先叫小廚房做些吃食,隨後見了他們,再打聽他們的喜好,以後補上便是了。”
“也好,也好。”吳姝點了點頭,“那就帶些參湯燕窩燉之類的,總不至於讓別人認為我們怠慢了。”
林紀元握住吳姝的手:“夫人說得有理。”
兩人不再停留,剛過午時用了午膳,便帶著吃食匆匆上了馬車。一路趕來了雲小霜的酒樓。
雲小霜正巧在酒樓裡看賬簿,見林紀元和吳姝風塵僕僕地趕來,一時有些驚訝。
“祖父,祖母,孫女遲迎,莫要怪罪。”雲小霜趕忙上前行了禮。
“我們自作主張要來的,何談怪罪。”吳姝走上前,“小霜可還是在忙酒樓裡的事務?”
“看看賬簿,沒什麼的。祖父祖母怎麼突然駕臨了。”雲小霜扶著吳姝,她看到兩人身後的小丫鬟還帶著籃子,“這到我的酒樓來,還要帶籃子帶吃食,莫不是祖父祖母嫌棄了。”
雲小霜癟著嘴,輕聲撒嬌著。
“這小小丫頭,竟也會打趣我們了。”吳姝笑眯眯地看著雲小霜,隨後又跟林紀元說道。
林紀元滿是慈愛的笑,並未說什麼。
“我們來,是想來親自見見雲大川,好生謝謝他。”吳姝把來意說明,“不是說雲大川病了麼?這幾天也沒見好麼?”
雲小霜聞言,心中有些慌亂。畢竟雲大川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情緒,就覺得別人瞧不起他。自己的架子倒是擺的足足的,說什麼也不肯見林紀元和吳姝。
而云小霜無奈,只好在中間打著太極,只說雲大川病了,不好見面。
現下林紀元親自上門來了,雲小霜的太極也就打歪了。
如此一來,雲小霜只好先拖住祖父祖母。
“祖父,祖母,你們先行歇息著。我去通報一聲……”
“用不著,我們直接去見即可。”林紀元對恩人並不講究這些條條道道的。
雲小霜見也攔不住二位,無奈之下,只好帶著兩人來到了雲大川住的客房。
雲小霜敲了敲門:“父親,可曾歇下。”
雲大川多次被雲小霜煩擾,此刻心裡不爽起來,便高聲道:“有什麼事你便直說罷!”
雲小霜藏住面色中的尷尬,用餘光觀察林紀元和吳姝。
還好兩人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
雲小霜清了清嗓子:“父親身體還是不適麼?”
她已經盡力在扭轉局面了,可是她這養父,實不知好歹。
雲大川的聲音又重了幾分:“你若是來說見那林紀元之事,我勸你快快作罷回去!我是不會見他的!”
雲小霜心中暗歎,她已經盡力了。可是沒想到雲大川固執己見,不肯見面。
林紀元對雲大川的話感到震驚,他已經明白為何雲小霜再三推辭。他心中很是不悅,也十分心疼自己的孫女輾轉在兩方之間,想必也是十分為難。
“你為何不見我?”林紀元回了話,“我作為雲小霜的祖父,親自來拜謝你多年養育之恩,你卻對我閉門不見,甚至以病推脫。枉我費一番心思,給你尋來補藥。”
雲大川也沒有想到林紀元竟然親自上門,此時他並不慌亂。反而對自己讓林紀元吃了個閉門羹而感到沾沾自喜。
“我不見你又如何?你的補藥不是應我得的麼?我替你養了這麼些年孫女,哪是你想見就能見得了的!不然不得給你小看了去?”雲大川自說自話,洋洋得意。
林紀元被這話氣得不輕,他怒視房門,回道:“不過一介荒野匹夫,怪不得說話如此盲目!”
雲大川並不理會林紀元。
林紀元沒想到雲大川竟是這種貨色,還白費了他一番心思。林紀元把自己的禮義廉恥推到一旁,以大義為重,親自來拜謝此人,實是瞎了眼蒙了心!
“我們走!”林紀元叫丫鬟把吃食扔了,氣憤不已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