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口一個你們受過東家的訓話,是有素養的人,暗中豈不是在嘲諷我的夫人連一個酒樓的東家都不如?”逍遙侯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冷喝道,“簡直放肆!小小墨雪樓竟然也敢在本侯面前放肆!竟然敢說丞相府千金、逍遙侯夫人沒有教養,你們好大的膽子!”
慕容燁臉色微變,護著雲小霜往後退了一步。
他沒想到,宸然那麼蠢,他老子竟然連他說的這麼隱秘的諷刺都聽出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難怪趙墨城的心思細膩,感情是從老子這裡遺傳的!
慕容燁做了個深呼吸,道:“侯爺,您未免把小人的話解讀的太過了。小人不過是墨雪樓的狗,空有著副掌櫃的名號,又能聽得懂什麼?小人只知道,尊夫人莫名其妙的來闖墨雪樓,甚至都沒有給小人一個解釋!小人不知道夫人為何要拿我墨雪樓撒氣,小人只知道,夫人莫名其妙地冒犯了墨雪樓。”
慕容燁的語氣依舊強硬,但是話裡的意思卻是更改了不少。
逍遙侯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異常的涼薄,不會讓人感覺到溫暖,只會讓人感覺到渾身冰冷,彷彿是被冰錐控制,被萬箭穿心。
慕容燁自認這輩子沒怕過誰,但是對上逍遙侯的眼睛時,他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己害怕了。
但越是這樣就越不能害怕。
慕容燁的心裡已經慫成了一團,那依舊挺起了胸膛,挺直了後背,目不轉睛地對上逍遙侯的視線。
“你可真是一條好狗。”逍遙侯的臉上帶笑,聲音卻聽不出一絲笑意。
慕容燁聽出他話中的嘲諷,裝傻。
趙墨城賣了他那麼多次,總得輪到他賣一次。逍遙侯的段位實在是太高了,他打不過,必須得找個救兵了。他不管,他就是個被應聘過來的小夥計,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還是直接找他們東家比較合適。
他的雙臂始終展開,義憤填膺的看著他,說:“自古民不與官鬥,我們不過是小老百姓,您若是執意要找墨雪樓的麻煩小人就算是拿命攔也攔不住。但是,今日我們東家因為身體不適沒能前來,你們就算是打死了我們所有人也沒有用,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你們解決問題。”
“呵呵,本侯當是多大的本事,原是一對兒縮頭烏龜。既然如此,那我們改日再來。”逍遙侯意味深長的看了慕容燁一眼,攔著自己的夫人要離開。
但是孟小蘭此時滿心的焦慮與恨意,哪裡肯離開,紅著眼拉著逍遙侯的衣服委屈的說:“侯爺,我們難道就這樣算了嗎?然兒痛苦的樣子您忘了嗎?侯爺,妾聽說了,趙墨城這畜生請假了許多日,肯定在這裡。”
逍遙侯瞧著她這副柔弱的樣子,心裡頭狠狠的一抽,更是心疼。他揉著孟小蘭的腦袋,柔聲細語的說:“並非是我不願意為然兒討回公道,而是趙墨城他們夫婦今日的確不在這裡。”
孟小蘭急了,推開他哽咽道:“你又怎麼知道?你甚至都沒有進去搜!”
逍遙侯左右看看,再次將孟小蘭摟入懷裡,低聲安慰道:“趙墨城和雲小霜這兩個人看似柔弱,可實際上都是剛強倔強之人,從趙墨城因為丞相的一句話便讓墨雪樓關門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來。尤其是雲小霜,或許是個老謀深算的人,但並不算穩重。在突發情況下,她還是比較衝動的,尤其是看到自己的人被欺負,她是肯定要站出來的。
可是今天,副掌櫃後面那女孩都快哭了也沒見他們兩個誰站出來,所以,他們是真的不在。”
孟小蘭還是覺得逍遙侯的推斷有些茫然與決斷。可這裡是大街上,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需要給男人面子,又什麼事情不能做,即便是此時她的心中有萬般的不情願、不甘願,還是先跟著逍遙侯回去了。
進了家門關上臥室的門窗,孟小蘭這才像是換了個人,突然間的嚎啕大哭,質問逍遙侯為什麼要認慫,為什麼不進去搜查,為什麼不願意為他們的兒子討回公道,聲音裡的委屈令人心顫。
逍遙侯聽得心尖兒都是顫的,二話不說立刻讓人去調查趙墨城和雲小霜兩個人究竟在不在墨雪樓。
不多時,探子來報,說他們兩個的確不在墨雪樓,而在趙府。說是墨雪樓的東家雲小霜受到驚嚇受了場大病,大夫給她開了安神的藥,但是情況始終沒有好轉,所以趙墨城上山上給她請了有名的方丈給她唸經,希望能撫平她心中的不安。
“做作。”逍遙侯冷哼,眼中晦澀不明。
他的兒子不會撒謊,縣丞那個慫蛋也不會撒謊,他的孩子一定是被那兩個畜生用了什麼特殊的辦法給害成了這樣。什麼受了驚嚇,什麼和尚唸經,都是故意做的!肯定是害怕侯府過去找麻煩才故意這樣做的!逍遙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