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調皮,怎麼四處亂跑?差點把你王爺哥哥給摔壞了!”
浙小八揮揮手,將他們圍住的侍衛全部散開。浙小八彎腰把嚎啕大哭的女童抱在懷裡晃了兩下,溫柔而又無奈的說:“你這女娃忒不講理!你王爺哥哥和你殘廢哥哥都被摔疼疼了還沒有哭,你倒是先哭上了。說,你是不是想要惡人先告狀?哼,算了,誰讓你王爺哥哥天生善良溫柔好欺負呢?來,給你個甜甜的糖,不許哭了?”
浙小八像是變魔術似的從懷中變出一顆糖果出來塞進女童的手裡,露出了一個比她還要委屈的表情,撒嬌道:“喏,糖果已經給你了,不許再哭咯?”
“嘿嘿。”女童被手中的糖果逗樂了,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臉蛋兒。這一下,又差點把這對兒平凡的夫妻嚇得心臟差點跳出來。
夭壽哦!他家閨女當抱著她的是什麼人!那可是堂堂八王爺啊!人家那可是皇帝的兒子,是他們這種平凡人能碰的嗎?
在他們提心吊膽中,浙小八將這調皮的女童還給他們,柔聲安慰說:“你們以後可要看好這個調皮的小丫頭啊,今日是來到本王這裡了,若是那日跑到別人那裡,可就真的完蛋啦!”
這對兒夫妻壓根兒沒明白浙小八的意思,只是當孩子回到他們的面前時,他們趕忙將孩子抱回來,跪在地上不斷地叩頭感謝他沒有讓侍衛把這調皮的孩子當場處死。
直到浙小八擺擺手,讓他們繼續玩,繼續熱鬧,自己去跟趙墨城和雲小霜說話時,他們才明白浙小八是什麼意思。二人神情複雜的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按著女童的腦袋連同夫妻二人重重地將頭叩在地上。
這一叩,謝的是八王爺的不殺之恩,敬的是八王爺的善良品性。浙小八不知道,從這一刻起,在百姓的心中,至少是在這些百姓的心中,他已然成為了比那些辛苦奪位的皇子高尚數倍的賢王。
趙墨城同樣將這一幕收入眼中,唇角微勾,卻只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和浙小八與往日般一個追,一個躲。
今日有了八王爺的捧場,墨雪樓開業第一天的生意非常的火爆,人群恨不得將墨雪樓的門檻踏破。尤其是八王爺單身的事情傳出去後,那些想加入皇族的女人恨不得將墨雪樓拆了把自己往裡面塞。
浙小八和趙墨城在大廳裡晃晃悠悠的幫不上忙又礙著夥計們來往走動,被不耐煩的雲小霜趕到了二樓辦公處去下棋。而當門關上後,趙墨城看了眼窗外揮手招來了自己的影衛,差點驚動了八王爺的人。
二人相識,忽然笑了。
“墨城,你藏得挺深啊,影衛都出來了。”浙小八打量著眼前這一米六幾身高,身子瘦弱的像地老鼠的男人,眼中露出了讚歎。
他身為皇族人,免不了被人暗殺,身邊帶著影衛非常正常,而且這些影衛各個武藝高強,很難被人發現。至於趙墨城,身邊帶著影衛本來就夠讓浙小八驚訝的,但最是讓他感覺到驚訝的是趙墨城不僅帶著影衛,而且這影衛連他的影衛都沒發現。
沒發現也就算了,畢竟沒有傳召的時候大家都在藏著掖著,可傳召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的影衛嚇出來這就過分了。
趙墨城笑笑,說:“我的影衛始終都在,只是八王爺您對我實在是太過放心了,從不派人來調查我。否則,我的資訊你立刻就會知道。”趙墨城的眼睛深邃的像一眼望不到頭的旋渦,引導著浙小八往裡面鑽,可是浙小八偏不。
他淡漠的掃過趙墨城的臉,東張西望的尋找:“誒,我倆在這兒幹嘛呢?小霜在二樓放棋了嗎?咱們手談一盤。”
“好啊。”趙墨城讓影衛去察看周圍的情況,自己推著輪椅從雲小霜設計的桌子裡將圍棋拿出來放在了軟塌上的小桌子上鋪平擺好。恰好在這時,浙小八和趙墨城的影衛同時回來了,分別衝著自己的主子搖搖頭。趙墨城和浙小八抬眸對視,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看來,他們的想法又撞在一起了。
兩個人什麼也沒說,遣退了影衛,繼續他們的手談。趙墨城的棋藝非常的好,步步平靜,卻招招致命。他的棋和他的人一般,不露聲色、平淡無奇,卻令對手神不知鬼不覺的處在了漁網之中,逃脫無門。
“實在厲害,我不是你的對手。”下了三局,無一獲勝,浙小八哈哈大笑著收了棋子,將棋盤歸零,準備再來一局,可趙墨城的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他,不說一語。
老一輩的人常說,棋盤能觀人。趙墨城始終都知道,浙小八,又或者說八王爺宋浙灝是個進退有度,非常聰明甚至是狡猾的人,但從未想過他的城府深到連自己都看不清。
方才三局,看著是趙墨城步步緊逼,堵的浙小八無路可逃。可實際上卻是浙小八處處為自己留了氣口,被圍堵,是他心甘情願,否則翻盤只是一子只差。
整整三把,這個男人沒有一局是把自己逼到徹底的無路可退,卻又讓趙墨城看起來贏得理所當然,結束後又立刻收拾棋盤不讓趙墨城察覺出其中異樣,心安理得的享受在勝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