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惹你了?”雲小霜坐在床邊,拍了拍枕頭:“今天你睡床上了,我打地鋪就可以了。”
趙墨城依舊是不說話,但是卻拿著枕頭放在了地上,擦過臉後也就不管不顧直接便躺了下來,背過身去,壓根就沒有想要搭理雲小霜的樣子。
???
雲小霜見趙墨城這個樣子,嘀咕了一句:“大少爺脾氣!”
然後,再也沒有主動勸他的話,也直接躺在床上,呼呼睡了起來,她明天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哪有時間來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
某些人卻是翻來覆去,一夜無眠。
當公雞打鳴的時候,雲小霜翻了一個身就做了起來,也不管趙墨城在做什麼,直接拿著洗漱盆出去洗漱了,她今天要去把臘腸交貨,順便去買些傢俱等。
卻不曾想到,剛出門把東西裝備好,就見到了,她這輩子都不想要再見的人。
雲家人。
也是她的包子父母,雲大川,和雲李氏。
她剛踏出門口的腳立馬抬了回去,嘴裡低聲唸叨:“他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往往事不如願。
“小霜。”雲大川喊道。
雲小霜別無他法,只能夠僵硬地扯著嘴角轉過身來,低低的應了一聲:“爹。”
雲李氏一張臉滿是愁容,蹙著柳葉眉,嘴唇泛白,一看就是體弱多病,本來身子骨弱,奈何又生不出個兒子,兩胎都是女兒,雲張氏沒有把她趕出家門算是好的了。
她怯怯的開口:“小霜。”
“娘。”雲小霜有些不情願的走了出去:“如今我們也是借住在別人家中,不方便把你們請進去說話,這樣,有什麼話直接在門口說便是了。”
雲大川和雲李氏對視了一眼,各嘆了一口氣,雲李氏不停地絞著手指,輕咬著嘴唇,若是別人,肯定是說不出的媚態,但是到她這裡,只可以看見永無止盡的難堪。
“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了。”雲小霜微微蹙眉,她實在是不願意多浪費時間:“我待會還有事情要去集市。”
“是這樣的。”雲大川聞言,便也著急起來:“你也知道你兩個堂弟馬上就要入學堂了,蕭山那孩子也是個聰明的,前些年總是被先生讚揚有機會考個秀才,至於蕭林也到了入學的年紀,但是……”
雲小霜挑眉,她就知道無事不上門:“想要我代交束脩?”
“啊,嗯。”雲大川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
“他們自知親自上門無用,所以便打發你們來遊說我,你們也就這樣被煽動,不管你們女兒賺錢辛苦,還要往回拿銀子,是吧?”雲小霜冷哼了一聲,面上雖是無所動作,但是心裡面卻是翻江倒海了起來。
原主的以往她是知道的,她父母雖然心疼她,但是在雲張氏,還有云大海雲秦氏打罵她的時候,從未幫過,就算是會開口勸說那麼一兩句,只要被雲張氏一個眼神掃過,立馬就跑了出去,眼不見為淨。
她冷哼了一聲,這不是“蘇大強”麼?
“小霜,你現在出息了,手裡有不少的銀兩,那束脩對於你來說不過就是九牛一毛,兩個孩子一年才不過十兩銀子……”雲李氏伸出手來攀附上雲小霜的手臂,嘆了一口氣:“你要不然幫著出了吧,要不然他們鬧起來……”
雲小霜聞言就差沒有笑出聲了:“娘,你還記得你有兩個女兒嗎?我已經過了這年紀也就罷了,但還有小雪,你想過要給她一個和諧的家庭生活嗎?還是覺得跟我一樣,將來賣了就好了?”
“她不過是個女娃,將來都是要嫁人的。”雲李氏微微一愣。
“我看你是別人家的孩子看的比自己家的還要重要,也不知道你這樣苟延殘喘的妥協有什麼用?你也是個女人,怎麼還看不起女人了?”雲小霜冷哼了一聲:“實話跟你說吧,我現在跟你說清楚了,我是不會給他們出一分錢的!”
“小霜!”雲大川著急了起來:“你知道要是拿不出這些銀兩,小雪就要被賣給那個鰥夫……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因為你不給銀子,讓小雪變得跟你一樣嗎?”
雲小霜震驚的看著雲大川,搖了搖頭:“你是她的父親,你應該要保護好她,不是來找我幫她,你這樣只不過是給自己找藉口,要是我拒絕了,你也好讓自己沒有那麼的愧疚,以前是這樣,娘因為生不出兒子被奶橫眉冷對,百般刁難,更是不準上桌吃飯,你無動於衷,一味的隱忍,還有,奶為了錢把我賣給鰥夫的時候,你們有為我說句話嗎?還好,有趙家買下了我,現在你的另外一個女兒又是羊入虎口,你非但不自救,竟然還想要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別人的身上?”
“爹,憑良心說,你這樣的爹,當得合格嗎?!”雲小霜聲聲質問,目色陰沉,她現在恨不得是拿著牆角的掃帚把他們給掃出去!
“小霜,你爹怎麼說都是你的長輩!”雲李氏聞言氣得不行,咳了起來,卻依舊教訓道:“古人云,孝義大過天,我們都是孝順你奶爺,還有,夫為天,你爹說什麼都是對的,要你幫個忙,你也應該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怎麼可以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