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奴才聽小六子說,角榮大人怒氣衝衝從安全屋出來。”那名身穿藏藍色朝服的宦官,扯著公鴨嗓在老年男子身邊低聲說道:“奴才猜想,那位大人要對我們不利。”
“影?”老皇低聲皺著眉頭,心中也沒了注意,他掃視著眾人咬咬牙說道:“為了我大清延續,所有人不得違背角榮大人!”聲音充滿了疲憊和滄桑。
“爺爺,要是他想殺我們呢?”在人群末尾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奶聲奶氣的說道。
“混賬!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在他前方的中年男子見到所有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他怒氣沖天的朝著小男孩怒喝一聲。
“不反抗!所有清室子弟一概不準反抗!”老皇劇烈咳嗽著,他朝著小男孩伸出手,聲嘶力竭咆哮。
小男孩揚頭挺胸朝著老皇反駁道:“爺爺,如果我們不反抗,他會指著我們的骨頭說:看!這是奴隸!”
“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在右側最末尾的一名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子隨聲附和道。
聲音雖不大,卻還是被老皇聽到了,他渾身劇烈顫抖著,在旁邊宦官攙扶下站了起來:“混賬!你們這些孽畜!都給我跪下!”
“爺爺,你也就窩裡橫耍威風,我家小弟弟被角榮那個老賊吃掉時,您可半句話都沒說!”小男孩跪伏在地上,嘴裡不滿的嘀咕著。
“混賬!混賬!混賬!”老皇渾身顫抖著一把推開宦官,雙手扒著龍書案朝著兩側侍衛怒吼:“把這個以下犯上的孽畜拉下去杖斃!”
兩側舉著長槍的鐵甲衛,大聲應和一聲,走上前就拉著小男孩朝後面走去。
“父皇!爹!爹!慧兒年紀尚幼不知道分寸,還請爹爹饒了他。”小男孩的父親跪伏在地上上前兩步,大聲祈求。
“年紀尚幼?我和他那麼大,早被當做質子扣押……”老皇氣的指著男人怒喝,說著說著昏了頭差點把以前被囚禁的事情說出來,他平息了許久才繼續說道:“小七你教子無方!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那個小孽畜關押面壁崖七日反省!”
似乎是不想再見到這一對父子,老皇朝著左右侍衛揮揮手。
“爺爺!您要打要殺慧兒不要緊,再不行動,我們會被滅族的呀!”小男孩掙脫左右侍衛,朝著老皇再次進諫。
“毛頭小兒!我還不知道怎麼處理?!還要聽你指教!來人拉下去處死!”老皇龍顏大怒,倔脾氣上來了,非要置那個頂撞自己的孩童死地。
“爺爺!您今日殺了慧兒不要緊!我大清千餘年江山將毀在你手!”小男孩不再懼怕死亡,朝著老皇死諫。
“拉下去杖斃!杖斃!”老皇像一隻受傷的野狗一樣,朝著左右侍衛發瘋似的怒吼著,全然沒有了平日高高在上的威嚴。
就在此時,一聲尖嘯響了起來:“我要留他性命!”
聲音有極強穿透力,在眾人還沒有徹底瞭解事情原因之時,一道影子從前面飛奔而來,在轉瞬間來到了老皇面前。
等影子逐漸變淺後,顯現出來者身形,一身戎裝的角榮朝著老皇俯視著,神情中帶著無盡落寞。
老皇面色一僵,臉上的憤怒更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驚懼雜糅在一起,臉上的青筋凸起,一道道暗青色紋痕出現,依稀形成龍頭圖案。
他極力壓制住憤怒的情緒,低聲答道:“小皇恭迎大人,不知大人駕到,還請贖罪。”
“禮就免了,”角榮用眼角餘光朝著老皇一撇:“這娃子倒有幾分見底,這樣吧,他跟著我走,也免去杖斃之難。”
說罷,朝著老皇看了過來。與其說商量倒不如說命令。
老皇眼角一翻,臉上帶著一絲憂傷和憤恨之色,朝著角榮望了過來。垂首低聲應答道:“是,大人!”
角榮滿意的點點頭,下一刻他單手抓住男孩朝著前方飛馳而去,遠遠望去像老鷹抓住的小雞仔一般。
待得角榮走遠後,老皇才緊緊的攥緊了拳頭,眼睛中閃爍著怒火,身子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
他重重的串了一口粗氣,朝著所有男子沉聲說道:“為了宗族傳承,就是被指責傀儡,被稱為亡國奴,你們也要堅持下去!”
隨後有些睏乏的坐在龍椅上,朝著下方眾人揮揮手。
“是!”眾人答應一聲,默默地退了下去。
到最後,空蕩蕩的大殿中只剩下了老皇和宦官兩人。
“陛下,奴才有事請教陛下?”頭髮花白的宦官再三思索後,朝著老皇躬身請教。
“你說的葉兒吧?”老皇眉角輕輕上挑,眼眸中充滿了混沌:“那孩子天賦異稟,是我大清明君,為了他我也要把大清江山守住。”
“可……可陛下你……”宦官實在想不通既然老皇如此器重,為何會在朝堂上大發雷霆,要置那孩子與死地。
“皇室本身就不是太平地,”老皇長嘆一聲,“只有懂得藏拙才能長大成人,執掌江山。”
或許是覺得說的夠多的了,老皇朝著宦官擺擺手:“朕睏乏了,一個時辰後再過來喊醒朕。”搜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