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下午返校,南北的座位一直空著。
木子從大可老師那裡得到訊息,南北請了病假,一週。
南北的病來勢洶洶。
扁桃腺發炎導致高燒不退,哮喘病也有復發的跡象,她除了每天去社群醫院掛水輸液之外,其餘時間都悶在家裡。
南燕只當她是吹了冷風著涼了,沒往別處想。實際上南北卻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只有南北自己清楚,這場病是怎麼來的。歸根到底,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即便當時她在顧錫東面前表現得多麼鎮定,多麼從容,可後來清醒後,還是蜷縮在被子裡哭了大半宿。
不過病一場也好,那天分別時顧錫東的態度,還是傷到她了。回學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靜地面對他。
可習慣了學校高強度的學習生活,乍一下回到家裡成了睡飽吃,吃飽睡的米蟲,她竟有些不適應。為了消弭內心的罪惡感,她開始在家自學,木子每天都會給她發來課堂內容和作業,大可老師也透過影片方式線上上給她補課。
木子和她通話時從未提起過顧錫東,大可老師也沒說起過他,想必他臉上的傷已經不礙事了。
輸液三天後,她的病狀明顯減輕,超市那邊人員緊張,南燕不好一直請假,就回去上班了。南燕一走,平常家裡就剩她一個人,日子便過得更加沒有滋味了。
後來,爸爸給她打電話,得知她病倒了,就主動來家照顧她,給她做飯吃。不過,爸爸每次來都卡著點,不會撞見媽媽,離開時也一樣,總是不等媽媽回來就走了。
而南燕知曉陳家齊來家的事,倒是沒有竭力反對,或許她也想讓南北得到更好的照顧,早點返校學習,所以便默許了陳家齊的這些行為。
陳家齊很珍惜和女兒相處的機會。每天除了變著花樣給女兒做好吃的,他還主動找女兒聊天談心。父女倆漸漸找回之前相處的感覺,最近幾天,南北與他說話的語氣和頻率明顯比過去改善不少,尤其是剛才,她學習學累了,竟叫他老爸,並用他再熟悉不過的撒嬌口吻命令他去切水果。
以前她也是這樣,對他頤指氣使,嬌蠻任性,但他卻始終甘之若飴,甘心情願的做一個不折不扣的女兒奴。誰讓她是他的寶貝呢,為了視若珍寶的女兒,他願意犧牲一切去交換她的笑容。
轉眼到了週末,陳家齊又到南燕家裡照顧女兒。進門卻發現南北神情懨懨地倒在沙發裡,盯著天花板發怔。
“北北,怎麼不開心了?”陳家齊走到沙發前,伸手蓋著女兒額頭,“不燒呀。”
南北被爸爸的涼手刺激得一顫,歪著頭,嫌棄地說:“別摸我,涼死了。”
“今天可冷了。”陳家齊搓搓手,朝手心裡呵了口熱氣。
南北噘著嘴,扭著肩膀牢騷說:“憋死了,憋死了!我想出去玩,去逛街,去吃冰粉!”
陳家齊笑著搖頭,“暫時還不行。你還沒好利索呢。”
“爸爸……”她開始撒嬌。
陳家齊裝沒聽見,拎著裝菜的袋子往廚房走。背後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想必閨女又在胡鬧發飆了,他無奈的搖搖頭,微揚唇角,徑直走了。
午飯是貝母冬瓜湯和蒸柚子雞。
這兩道菜是他從廚師長那兒剛學來的,特別適合哮喘病人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