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如今天子話語權很大了,而他們雲氏,是打從一開始就跟著天子的。
別說云溪客本來就不太可能去謀害宮禁之中的白鹿,就算他當真這麼犯糊塗了,看在翼國公的面子上,淳嘉大機率也不會追究的。
他們這會兒考慮的並不是云溪客是否能夠證明清白,而是這事兒到底誰幹的、目的是什麼?
但云風篁這麼說了,當然也只能領下這個人情,少不得感謝一番。
如此目送貴妃被簇擁著離開,雲素客方才低聲問雲棲客:“你方才是怎麼回事?這位雖然說是過繼給我雲氏,實際上心思卻都在謝氏那邊,平常什麼時候想的起來咱們家?但到底是貴妃娘娘,既然撞見了,她客套幾句,咱們又怎麼好冷淡?回頭也叫嬸母她們進宮請安時為難。”
“……”雲棲客沉默了會兒,說道,“嗯。”
見他沒有詳細解釋的意思,雲素客也不追問,就此岔開話題,嘆道:“好好的賞桂宴又出了岔子,據說宮裡頭為了之前消暑宴的事情,專門挑了這小方壺的,結果還是沒能夠躲過去……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接下來會怎麼樣?
此刻淳嘉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或者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身側雁引輕聲細語的稟告:“皇后娘娘剛剛親自盤問過了,那株鉤吻是前兩日才出現在金銀花叢中的,因著其花與金銀花相似,負責上島來檢查的宮人經過多次都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就沒稟告。”
“皇后娘娘已經在外頭脫簪待罪。”
“協理六宮的淑妃、德妃亦然。”
“這是吉兆,與人無關,乃是天意。”淳嘉淡淡說道,“皇后她們請罪做什麼?”
雁引連忙說道:“是。”
他使個眼色,就有宮人出去將皇后等人勸走。
“……你們說,貴妃知道不知道這事兒?”顧皇后帶著二妃退下,走到外頭,皇后忽然低聲問,“方才本宮派人過去九英館問了,她說沒什麼大礙。既然如此,卻為何沒有過來赴宴呢?”
在皇后看來雲風篁作為淳嘉最寵愛的妃子,突兀缺席今日的宴飲本來就透著蹊蹺。
之前還在想興許貴妃從進宮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的,沒準今兒個就不走運一趟了呢?
可白鹿猝然暴斃的訊息傳過來,她就覺得,這要麼就是雲風篁命好,恰好躲過了這場風波,要麼,就是淳嘉心裡有數,故意讓貴妃避開。
“妾身不知。”剛剛淑妃因為有孕在身,再加上祖父的緣故,對雲風篁雖然逢迎但一向沒有做的很過分,就沒親自去九英館,聞言怔忪了下,搖頭道,“不過,就算貴妃娘娘在這兒,頂多跟著咱們一起請罪,這好像也沒有什麼?畢竟妾身看陛下雖然有些乏了,卻沒有十分震怒。”
“這畢竟是吉兆,陛下當然不會震怒。”德妃接過話頭說道,“而且九英館那邊,妾身方才是親自去看過的,貴妃姐姐的確有些不適。妾身以為貴妃姐姐今兒個沒能來席上,純粹是湊巧。畢竟今兒個的宴席,貴妃姐姐也是操心了的,怎麼可能明知道有麻煩而坐視呢?”
顧箴想想也是,貴妃是個只肯佔便宜不肯吃虧的脾性,這次的宴飲她要是沒幹系,那還可能笑看有人給中宮添堵。
可這回貴妃也是主持者之一,怎麼肯讓人打自己的臉?
皇后嘆口氣,正要說話,結果迎面就看到雲風篁走進來了。
“貴妃的傷勢不要緊了嗎?”皇后下意識的去看她裙襬,問道,“本宮剛剛還說要不要召太醫去給你瞧瞧。”
“勞娘娘惦記,妾身只是稍微扭到了下,不是很嚴重,歇了這麼會兒已經好了。”雲風篁同她們客套兩句,就問起淳嘉的去向。
得知皇帝獨自在後頭暖閣裡歇著,就跟皇后請求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