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且戰且退,越戰越遠,跟璃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開。
璃並不往前追擊,只是毫不停手,直到藍衣身影消失。
場上那兩個沒有受傷的低階魂武境護衛,早已將四名傷者扶上馬,逃得遠遠,至於兩具屍體及埋沒在土坡中的那位,便沒人去管了。
璃平復氣息,道:“此人並無全力一戰的打算,只是在作試探性攻擊,十分狡猾。”
感覺璃體力耗費不小,自身更顯疲憊的馭山向璃投去關懷的目光,“你沒事吧。”
璃搖搖頭,道:“他並不比我強,我能有什麼事。馭山你上馬好生調息,馭土你去看看那人死了沒有,沒死的話讓他開口。”
馭土點頭,翻身上馬,夾馬往遠處的土坡奔去。
馭山雙手攀著馬背爬上去坐好,長長噓了一口氣。
看來馭山體力消耗過度,對付一個較為普通的高階魂武境,乃是馭山的極限,如果對手的戰力再強大一些,恐怕馭山無法無損。
璃望向馭山,表情嚴肅的道:“你有三次一擊擊斃對手的機會,卻心軟猶豫,最後以元力消耗極大的方式,將對手頂入土坡,讓對手失去戰力而不死,為何如此?”
在那人擋住馭山去路之際,那人自視修為高一階而輕視眼前少年人,馭山完全可以學馭土那般,出其不意暴起一擊,一擊將其擊殺,但馭山沒有。
在那人出手飛劍刺向馭山,馭山以護腕擋住劍尖,並將飛劍砸落,閃身欺近那人三步之內,馭山完全可以一擊將其擊殺,但馭山也沒有。
因為那人顯然未料到馭山的護腕竟可以擋住劍尖,那會那人還以為自己一劍刺中目標,所以才給了馭山欺近三步之內的機會。
相比武夫,劍修近戰不強,加上猝不及防,馭山若不心軟,那人必死無疑。
然而馭山卻只是一拳頂在那人的胸前,將那人一路頂向遠處,雖說拳頭壓迫讓那人一路吐血不止,最後失去戰力,但馭山又何嘗不是精疲力竭,才將對手壓制。
馭山將那人按入土坡時,亦可發出最後的氣力,震斷那人的心脈,但馭山卻反倒十分注意的,保障對方不死。
馭山此舉,相當於殺死對手與活捉對手的區別。
活捉對手自然遠遠比殺死對手費力,且費力不討好,搞不好自己倒貼進去了。
這便是璃嚴肅質問馭山的原因。
馭山不敢與璃對視,將自己心中所思量的如實回道:“他若就此枉死,妻兒該怎麼辦?父母該怎麼辦?”
聽著這話,璃氣極而笑,道:“那你有無想過,你若枉死,漪兒該怎麼辦?你的父母該怎麼辦?”
雖然璃沒有說到夭兒,但馭山,頓時腦海中同時浮現一圈人。
一圈在乎馭山的人,爹孃、漪兒、夭兒、莫夫子、青婆婆、蘭姨、胡屠伯伯、大錘叔叔、千錘叔叔、隗隇、梁柔,還有璃。
馭山的眼眸中閃過痛苦。
隨之馭山牙關咬緊,目光漸漸強硬起來,散發出某種之前不曾有過的鋒芒。
見狀,璃沒有再說什麼。
那邊,馭土已經問完話。
馭土心田響起璃的傳音,“將頭顱割下,帶過來。”
一股元力湧出馭土手心,凝聚出鋒利刀刃,掌刀斬下,鮮血飛濺。
隨後馭土提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出現馭山面前。
馭山看了看,閉上了雙眼。
璃朝某個方向遠望,道:“改走小路。”
接著三人驅馬下了官道,往沿一條小路前行,很快消失在轉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