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半輪月亮悄悄升起,照亮了半邊天空,撒下了冷輝。
秦長胥躺在床上,白色的被單在月色的照映下顯得更加白亮,而秦長胥則在輕微抽搐,眉頭緊鎖,額角是滲出來的細小汗珠。
“不要…巫諾,回來…”他嘴唇嗡動著,小聲的焦灼的呼喊著。
夢裡,一片昏暗。整個世界都在發出轟鳴聲,震耳欲聾,秦長胥在夢中四處奔跑,毫無目的的探尋著。
“長胥!”突然,從黑暗的深處傳來一聲吶喊,那是巫諾的聲音!
“巫諾!你在哪兒?”秦長胥回應道,向著聲源處跑去,那聲音越來越近,卻又越來越恐怖。
終於,一點紅光從黑暗中迸發出來了,頓時,黑暗被驅散,眼前是一片火海。一個身影在火海中掙扎,頭髮都已經被燒焦,在一片紅中化作黑色的灰燼四處飄散。
“長胥!救我…”那是巫諾的聲音,秦長胥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卻又覺得無計可施。
巫諾在火海中,那是地獄的火海,在纏噬著巫諾,就像是對待惡人一般,讓她受盡苦楚。秦長胥試著衝過去將巫諾救出,但是每一次衝刺都會被火舌給逼回去,他臉上已經烏黑了,面板也被燒傷了好幾處,最終他只能在一旁看著,無助與自責在胸腔裡蔓延開來,心裡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
最終,巫諾在悽慘的叫聲中化作灰燼,從秦長胥的眼前消失。
“不要!”終於,噩夢在秦長胥的一聲驚呼中結束了。他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夢裡的感受此刻還在心裡,太真實了,就好像巫諾真的要在他跟前消失一般。
秦長胥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他轉頭看向窗外,是一片冷寂,只有月亮在空中散發著光芒。
第二天,親長胥按照慣例是需要進行治療的。
自從巫諾消失後,秦長胥很不配合,他已經覺得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但是昨晚上的夢好似一根竹丈,將秦長胥自暴自棄的樣子給打得稀巴爛。
秦長胥很配合醫生,醫生說做什麼就做什麼,這個樣子十分反常,讓人不禁覺得奇怪。
“秦長胥,你今天是怎麼了?感覺你有些不對勁兒。”醫生一邊給他做治療,一邊問道。
秦長胥只是稍稍組織了語言便回答:“巫諾還在等我,昨晚上她讓我去救她。我不能就這麼放棄,我要快些好起來,把她找回來。”
他眼裡有著堅定的光芒,醫生在一旁看著也是感到欣慰,整個流程做得很是順暢,不過一會兒就做完了。
雖然秦長胥已經做完了治療,但是巫諾的手術還沒有展開,正在進行著緊張的準備。
離手術進行只三個小時了。巫諾坐在房間裡曬著太陽,閉著眼睛靜靜的享受這個美好的時光。
費延川一走進來就看到巫諾坐在床邊曬太陽,細碎斑駁的光影投落在地上,看起來甚是美麗。
“巫諾,在這兒做什麼?”費延川走過去,蹲在巫諾的跟前溫柔的問著,眼裡的柔情似乎都能掐出水來。
“曬會兒太陽。”巫諾沒有睜開眼睛,繼續享受,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算是處於禮貌與感激。
“巫諾,我們換個地方去曬太陽好不好?”費延川還是繼續對這她說話,現在是手術前的時刻,或許巫諾此刻心裡很緊張,只是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跟費延川想的一樣,巫諾說心裡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並不想表現出來,讓自己柔弱的一面表現在除了秦長胥以外的人面前。
“這兒就挺好的,可以曬到太陽。”巫諾回道。
“我們去落地窗哪兒曬吧,還有些書可以看。”費延川依舊不放棄,幾乎是在求著巫諾了。
“那…好吧。”巫諾聽到可以有書看,而且費延川都已經是低聲下氣了,所以就答應了,況且對自己沒有任何損失。
費延川帶著巫諾來到了落地窗前,這裡的光線果然要好許多。從玻璃上穿過來的陽光變得有些暗淡,也就沒有那麼刺眼,很柔和,很適合看書。
落地窗旁邊還有兩個單人沙發,這是剛才費延川專門讓人搬來這裡,可以陪著巫諾看書放鬆。
巫諾拿著一本人間失格,看得津津有味。這本書是太宰治的遺作,也算是自傳,內容陰暗壓抑,全本都透露著對人世的失望與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