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被嚇到,抑制不住尖叫了一聲,慌亂間撞倒了一旁的木架,很快樓下就響起了守夜女官的腳步聲。
“是誰在閣樓上?”
流光緊緊捂住嘴巴藏在櫃子裡,心卻慌亂地快要從胸口跳出來,守夜的女官帶著一點昏黃的光暈從他眼前慢慢走過。
幸好他個子很小,藏在櫃子裡一點都沒有露出來。
女官舉著蠟燭找了一遍,並沒發現什麼異常,“奇怪,剛剛明明聽到閣樓有聲音的……難道是我聽錯了麼?這窗子怎麼開了?今晚的夜風這麼大麼?”
她走過去把那扇窗戶關上,又嘟囔著下了樓。
視線裡再次恢復一片黑暗死寂,流光這才放下了捂著嘴巴的手,腦子裡還是一片慌亂。
怎麼辦?
現在要怎麼才好?
去找王族的人告發這是天穹親王設計的圈套怎麼樣?只要說阿姐他們只是受到了欺騙……
可是,根本沒人會信啊!
他不過是個王族裡遍地都是無足輕重的小孩子!
沒人會信他的話。
哪怕退一萬步來說,妄想出逃本身就已經是死罪一樁,根本不容辯駁,阿姐他們又是被當場抓住的,證據確鑿,再怎麼申辯都還是罪無可恕……
那他能不能幫忙做點什麼?
他不想眼睜睜看著阿姐出事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到底要怎麼做才好……
怎麼辦才好?
流光躲在櫃子裡捂著臉悶悶地哭起來。
等守夜的女官再次睡下了,流光才偷偷摸摸下了樓,悄悄出了偏殿,看著夜色裡死寂的王宮,心底裡不斷湧上來的竟是茫然無措。
怎麼辦才好呢?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抬頭髮現自己又走回了自己的寢殿外,女官姑姑著急地抓著他,額頭上已經有些微微薄汗,臂彎裡搭著一件他的披風,看樣子已經找了他很久了。
看到她,流光心裡泛酸,一陣陣委屈不斷湧上來。
女官姑姑看到他臉上掛著淚痕,光著腳踩在地上,簡直像丟了魂一樣失魂落魄。
她心疼地伸手一摸,只覺得他的手腳格外冰涼,趕緊把手裡一直拿著的披風給他披上,伸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擔憂地詢問道:“哎喲我的小殿下啊,終於找到你了,你大半夜跑去哪了,急死我了!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別哭別哭,有事跟姑姑說說。外面冷,你鞋子都沒穿可別凍壞了,咱們先進寢宮裡再說。”
流光裹在毛茸茸的披風裡,被夜風吹涼的心終於回暖了一點,他抽抽噎噎地掉著眼淚,跟女官姑姑說了今晚發生的事情。
女官姑姑聽了也是臉色一沉,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見流光哭得稀里嘩啦於心不忍,好聲勸了他兩句。
“先別急,明天早上姑姑去幫你到聖女殿問問訊息好不好?”
流光這才抹了抹眼淚應下了,雖然姑姑讓他睡會,然而他根本不敢閉眼睛,心裡慌得不行。
第二天,女官姑姑很早就去了聖女殿,流光一直在院子裡等,第一次有一種度秒如年的難熬感。
等女官姑姑剛進了門,他就迫不及待地撲過去抓著她,焦急地詢問:“姑姑怎麼樣?阿姐怎麼樣?有沒有事啊?”
說著說著又要急得掉眼淚,女官姑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有些意味不明,“殿下先別慌,事情有些古怪,我方才去聖女殿的時候,瞧著聖女殿同往常一樣,宮人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偷偷找了認識的女官詢問聖女的訊息,她以為我是替你來問的,說是聖女在靜修,可能最近都沒空見殿下了。問了好幾個當值的女官也是如此回答,我這才回來了,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不過這麼看著,聖女似乎沒什麼事。”
流光仍然忐忑不安,分明出了那麼大的事,為何宮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一定得見一見阿姐才行!
他真的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