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憐說完,站著環顧大殿一圈,走到距離最近的方旭身旁站定,估計是挑了一群不順眼的人裡相對順眼的那一個。
方旭靠在立柱上緊緊閉著眼睛,神色冷峻,眉頭已經擰緊了,神色不像是做了什麼美夢。
他抬腳輕輕踢了踢方旭的腿,“喂,醒來。”
慕飛白站在他身後撓撓頭,“是這樣喊的?能有用嗎?”
神奇的是,容憐這麼漫不經心的喊了一句,方旭突然渾身一顫,眼睛就這麼睜開了,手撐在地上,像是要溺水一樣喘著粗氣,胸口不停上下起伏。
他抬起頭就看到容憐的臉,那張臉帶著一種迷人的慵懶。
方旭坐著緩了一會,才從夢魘裡緩過來,聲音裡帶著些歉意,低低道了句:“多謝。”
容憐轉過身對慕飛白說:“你看,有用。”
慕飛白看了一眼他又再看看方旭,走到一旁抓起一個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的青年,揪起他的衣領,這青年面色紅潤,嘴角泛起一抹春意,很有可能是夢到什麼風花雪月的情事了。
慕飛白果斷決定的打斷他的美夢,他揪著他的衣領使勁晃了晃,“別睡了!快起來!”
喊了兩三遍,那人才悠悠轉醒,還夢囈一樣肉麻的唸了句:“師妹,我也愛你!”
說就罷了,還半睜半閉著眼睛,糊里糊塗的往慕飛白臉上湊過來。
慕飛白毫不猶豫地鬆開手,那人就咚一聲摔回地上,摔出一聲慘叫。
這一摔總算是清醒了,他瞪著眼睛看著這幾個人,尷尬的從地上爬起來,訕笑一下後看到自家宗主還躺在不遠處,趕緊飛奔撲了過去。
方旭站了起來,去喊自家門生,喊醒的門生又幫忙喊另一個,這麼幾次下來,躺在地上的人都差不多醒了。
這時眾人再去看大殿頂已經只是黑乎乎的一片了,那條巨蟒當真噩夢一場。
再此之間,織夢也幫著喊了兩個,她不經意側過臉發現最開始被慕飛白喊醒的那個青年門生悄悄摸摸對著自家宗主拳打腳踢,嘴裡還振振有詞地嘀咕著:“師妹明明也是心悅我的,你這個糟老頭子真沒眼力勁還從中作梗,不揍你都對不起小師妹對我深沉的愛……”等那位宗主渾身都痛的醒過來時,他嘴裡的話又一秒變了畫風,急切又真誠的呼喚:“宗主!宗主你沒事吧!叫不醒你可把我急壞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宗主你這麼高大威武,一定能醒過來的!”
織夢:“……”
她突然有點後悔,為什麼要叫醒這些人,不過她心中又生出幾分焦急,她剛剛問了好幾個人,都沒人見過逐安,也不知道逐安去哪裡了,安不安全?
等他們清點人數完畢後,方旭帶著幾位宗主走上前來表示感謝。
織夢想著逐安失蹤的事心不在焉地擺擺手說沒事。
方旭又說:“冒昧詢問,幾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織夢這才認真回道:“找到逐安,然後一起出去。”
有位宗主臉色尷尬的插話進來:“……那可否帶上我們,我們也少了些人不見了,想找回來一起帶出去。”問話的這位宗主他的門生失蹤了大半,寶藏沒找到人也沒了,簡直是血本無歸!
慕飛白抱著手臂,語氣裡帶著些嘲笑:“不想要寶藏啦?”
人群中有個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命都差點沒了,還想什麼狗屁寶藏!”還要說的時候就被周圍同伴拉著噤了聲。
這句抱怨斥得幾位宗主面紅耳赤,他們本來以為來到幻花宮就能找到寶藏,但遠遠沒有他們以為的那麼簡單,沒有找到不說,門生還都不見了,如此挫折之下也再生不出什麼貪念了。
方旭見其他宗主都羞赧不已根本不願答話,只得腆著臉站出來說:“……這件事就當做了一場糊塗夢,夢也該醒了,還望織夢姑娘不要介意,是我們一時糊塗,昏了頭腦,多有得罪!”方旭的意思這也是幾位宗主商量之後的決定,單是這座大殿裡的極樂蛇蠱他們都應付不了,再往下走指不定就喪了命,榮華富貴問鼎江湖也得有命活著才行啊。
織夢心思不在這,也沒太聽清楚他們說什麼,只是不在意的嗯了一聲。
慕飛白沒再多說什麼,他其實沒多在意這些人怎麼折騰,只是想讓他們別太心安理得,從武林大會到這次幻花宮鬧劇,他們的行為真的叫人不敢苟同,指不定好了傷疤忘了疼,下次又重演這種鬧劇。
見他們答應,幾位宗主又回到了自家門生旁,休整精神準備跟著他們一起找人。
方旭留下來商議之後的計劃,因為這座影子大殿同幻花宮構造一致,他們在地上用劍草草畫了個示意圖,圍成了一圈。
慕飛白指著大殿的位置說:“我跟疏花,哦對,還有那邊那個摔斷腿的孟子坤,我們三個人醒來就在這座大殿裡。”
“這座大殿裡沒有的話,應當還有其他我們沒找的地方。”方旭指著那座跪地石像後面的長廊,“我們一行人是從那邊過來的,只有一個很大的石室,我們走出來後就同慕公子碰了面。”
大殿還有這條長廊被畫上了一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