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安迅速思考著所有可行性,頭頂那片峭壁把往上回去的可能全部堵死了。
“逐安哥哥,我們是不是上不去了?”扶月有些擔心地問。
逐安又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突然想起什麼,問道:“扶月你是怎麼掉到這裡的?”
“我在森林裡迷了路,亂走的時候,腳下一滑,從那邊滾下來的,就是那邊。”
扶月指著峭壁的角落,逐安走過去一看,那山崖之間竟有一處縫隙,僅能容一孩子緊緊貼著崖壁方能勉強透過。
雖然十分陡峭,但若扶月是從這裡滾下來的,那理應也能回到地面上去,只是扶月腿受了傷,無法自己爬上去,不過尚有一線希望,斷然沒有放棄的可能。
逐安伸出手摸了摸石壁,只要再寬一些就好了。
他拔出長情劍舉至眉間,屏氣調動內息,猛地一劍揮出,一道白色的劍氣直直向著那處縫隙劈去。
劍氣劃過石壁,什麼反應都沒有。
逐安正準備再來一劍時,只聽見咔嚓一聲,整塊峭壁突然沿著那道縫隙齊齊斷裂,直直往懸崖底落去,露出了一段彎彎曲曲向上的小道,似乎是山中泉水日積月累沖刷形成的溪道,現在沒了遮擋,倒是剛好能讓人透過。
扶月目瞪口呆,連疏花都驚訝地看了過來。
“哥,哥哥……你,你把山劈了……”
“……”
逐安十分無語,他要如何解釋,他只是想把那縫隙靠劍氣拓寬一些,未曾想到這峭壁經久風吹日曬,內裡已經被溪水日積夜累沖刷腐蝕,所謂滴水穿石正是這樣,又為劍氣所毀,竟一塊的全碎了,雖然他那一劍也十足的威力。
看到扶月一臉驚歎崇拜,他開口解釋一道:“我沒……”
扶月又激動地打斷了他,“哥哥,你這一劍叫什麼啊?”
“……”
逐安為難地想了一下,忘憂子教他的時候,只是說這劍法為他所創,十分簡單,簡單到名字他都沒同逐安說,他也不知道,只好說:“沒有名字……”
扶月眼睛瞪得更大,連一直冷冰冰的疏花目光裡都帶了一些探究。
為了避免繼續糾結這個事情,逐安趕緊走到他們身旁,蹲下身子,引開話題,對扶月說:“上來吧,我揹你。”
扶月點點頭,乖巧地伏在了他背上。
那溪道有水流過,十分溼滑,他叮囑扶月在他背上抓緊些,踩上去試了一下,又擔心疏花不好走,他伸了一隻手抓住了疏花手中銀鞭的一端,那鞭子十分冰涼,像是冰雪鑄就一般。
“你抓好鞭子,跟緊我。”
疏花點了點頭,逐安又轉過身,另一隻手把劍用力插進石壁裡作為支撐,前行一步站穩後才往前踏第二步,兩人的性命託在他肩上,他不得不全神貫注十分的小心謹慎。
花了許久,他們終於回到了峭壁之上的平地,逐安一直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他背後都快溼透了。
○
他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天色也不早了,逐安又背起扶月,疏花跟在他身旁,一同往山下走去。
穿過山中密林時,逐安突然頓住腳步凝神不語,扶月奇怪地問道:“哥哥,怎麼啦?”
疏花也停了下來,臉色更加冰冷。
“噓……有狼!”逐安壓低聲音回道。
“什麼?狼?!”扶月又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他今天怎麼如此倒黴!
果然話音剛落,周圍昏暗的密林深處,突然亮起了一雙雙綠瑩瑩的眼睛,像是一堆鬼火在黑暗裡漂浮著,正慢慢朝他們靠近,數量龐大。
扶月不禁顫抖了一下,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爬起來了,這是遇上了狼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