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裡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殺人,人就會來殺你。
拳頭硬,才是可以立足的根本。
望著眼前的屍體,白念秋忽然感覺這好像一場夢,自己只是沉睡的比較深而已。
“老三,老三你在哪兒?”
不等白念秋有時間喘息,又一個要抓自己的人往這邊趕來,聲音就像是催命符,驚醒白念秋。
聽著由遠而近的聲音,白念秋重新拾起扔在血泊中的寒刀,隱蔽身形躲在之前的岩石縫,冷漠的盯著外邊。
“老三,老三。”
敵人剛轉過彎,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老三,也慌了神,三步作兩步奔跑過去。
“老三…老三,啊啊……”
耳邊傳來憤怒的嘶吼聲,白念秋握刀的手也有些顫抖,後背被冷汗浸透又幹掉的麻衣緊緊貼在肉上,不安和恐懼無時無刻都在刺激著大腦。
老三的頭顱安安靜靜的躺在沙土和血水的混合物上,大睜的雙眼裡透著一抹不解,更多的卻是驚恐。
外邊的敵人忽然停止了嘶吼,半蹲著,把老三的軀體放在腿上,雙手死死攥著老三的衣服,兩道淚痕在臉頰上無聲的流淌。
“老三,別怕,哥哥不會讓你白死,你的仇,哥哥給你報。”
聲音很低,六七米的距離白念秋不仔細聽都聽不清楚,就像一頭暴躁的猛虎,突然蟄伏下來。
白念秋心底忽然浮現出一絲不安,低頭看看腳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足以致命的錯誤。
由淺變深的腳印,帶著絲絲殷紅,雜亂無章,卻為敵人指了一條明路。
外邊的動靜早已消失,這片不大,有些擁擠的岩石縫中只剩下自己的喘息聲,安靜異常。
汗水在額頭密密麻麻的滲出,不一會兒便凝聚成黃豆大小,順著髮鬢滴落在腳下的黃土上,白念秋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再次握緊手中的刀,輕輕邁動雙腳,不快,卻很穩。
白念秋知道,第一個人能被自己殺掉實則是因為僥倖。若不是對方把自己當做待宰的羔羊,全無防備,自己根本不可能殺得了他。
警惕的探出頭,剛剛的位置卻不見人影,敵人不在,老三的軀體不在,頭顱也看不到,只留下一地的血水。
白念秋有些錯愕,心中不免泛起疑惑,
“能在無聲無息間把人帶走,一定是個高手,可為什麼不直接找我尋仇呢?”
雖然這樣想,可也不敢有所鬆懈,扶著石頭往安全的地方走去。
距離白念秋不遠的地方,臉上有疤痕的青壯男子盤膝坐在地面上,雙眼緊閉,嘴裡在唸著什麼。
這裡是石林中唯一的空地,呈葫蘆形。高聳的岩石一根挨著一根,形成一堵牆壁。
只在東南方向有一條小道,彎彎繞繞,不見一塊石頭。
青壯男子就坐在正中間位置,面朝路口,忽的眉頭一挑,睜開眼望向天空。
一陣怪笑自上方嘎嘎嘎的傳入耳朵,讓人聽之心煩。
笑聲從一隻禽鳥口中發出,只是這隻禽鳥略有不同。
遠遠看去像是一隻黑色的烏鴉,可頭上卻頂著三個腦袋,好幾條尾巴散落在屁股後面,喙長近三尺。
這是地府裡的飛禽,隨處可見,對人沒有敵意,只是偶爾發出人一樣的笑聲,還是會頭皮發麻。
青壯男子卸下背上弓弩,正想射死這隻惹人厭的畜生,路口卻走出來一道讓他驚訝的人影。
渾身血漬的老三,被人雙手託在腰間,頭顱正正當當的放在胸口。
“老二,這,這是老三?”
青壯男子帶著不敢置信,開口問道。
老二神情悲切,眼淚不爭氣的順著臉頰滑落,“頭兒,老三沒了。”
青壯男子感覺心口像被大石猛的砸下,低沉沙啞的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老二輕輕將老三放在地上,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