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兒微顫,好不容易才將香穩穩地插進了香爐裡,伴隨著香火的嫋嫋消失,今生心中僅剩的那一絲柔弱也徹底地隨之消弭殆盡了。
緊閉長睫,顫了兩下之後,再睜開之際,清明的眸子裡一片寒涼,凍徹心扉。
“呵呵!”乍然開口之際,季筱悠莫名的冷笑了一聲,緊接著,話鋒一轉。“還真是世事難料呀,表姐可曾想過,生前你最輕視的人,最看不起的人。卻在死後,有幸得了你這般尊敬的對待。這一跪,就是一小天,就連我這個親閨女都自嘆不如呢。”
清緩的語氣,原本悅耳又動聽,可落入了吳映璇的耳中之後,卻恍若從地獄傳來的一般,化作猙獰的夜叉,將她的心給撕得稀碎稀碎的。
“滾!滾!馬上給我滾!”
當即,吳映璇漲得臉色通紅,脖子青筋都凹了出來,瞪著季筱悠,憤怒地大聲嘶吼著。
這一刻的她,像極了一隻即將要失控了的野獸,咆哮,掙扎,恨不得直接咬死眼前的季筱悠。
頓了頓之後,只見她表情陰鷙的厲害,突然又大聲癲笑道:“哈哈!季筱悠,你有什麼可得意的,你就是再臭不要臉賴在逸痕的身邊,說到底,也只不過就是一個無名無分的賤卑而已。”
一邊大聲笑著,她一邊伸出了手,瘋狂地指著季筱悠的鼻子。好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著,笑著,居然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緊接著,便是氣息不穩,猛地一陣劇烈的咳嗽不已。
季筱悠定定地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冷銳的眸子裡,卻是攜裹了一絲必殺的寒意,冷眼旁觀著好似發了瘋的吳映璇。
不動聲色,卻又運籌帷幄,在無形之中,獨自掌控著大局。
漸漸的,吳映璇的氣息終於平穩下來的不少,這時,她一瞪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表情猙獰地道:“樊家的大少奶奶是我……永遠都是我!呵呵,你這個貝戔人,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聞言,季筱悠這才有了反應,似笑非笑,突然欺身向前。
故意拉近與其之間的距離,而後幽幽冷嘆道:“你還真好意思以樊家的大少奶奶來自居,樊逸痕可是承認過你?嗯?究竟是誰臭不要臉,想盡了一切辦法巴巴地往上貼?”
一句話,直接戳痛了吳映璇的心,直叫她表情乍然間又變得僵滯了起來。
見狀,季筱悠不由地冷哼了一聲,心中痛快,唇邊嘲諷的弧度深了深。
然而,就在這時,她餘光不經意間的一掃,只見樊逸痕正邁著穩健的步伐,遠遠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下一刻, 她當機立斷,乘勢追擊,又繼續殘忍地道:“你倒追了這麼久,樊逸痕可曾碰過你一下半下。每晚他深情摟著的人是誰?溫柔伺候的人又是誰?我的好表姐,這些繾綣想來你即便像一隻哈巴狗似地跪地搖尾乞憐,苦苦哀求恐怕都求不來的吧?”
壓低了嗓音,涼薄的氣息噴灑在她臉頰上的同時,季筱悠咯咯淺笑了起來。
“你……你這個貝戔人!我……我要殺了你!”
頓時,吳映璇被氣的怒火攻心,表情猙獰可怖,形如厲鬼,簡直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望著那張美麗的臉龐,大腦一片空白,徹底失控了。
憤怒地嚎了一嗓子之後,猛地一下伸出了雙手,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季筱悠的衣領。
不由分說,加大力度,將她整個人往火盆的方向拽去。
她要毀了她的臉,將它給燒的面目全非,看以後樊逸痕還會不會喜歡她,還會不會去碰她。
“啊!!!”
季筱悠冷冷地盯視著她,四目相對之際,一點慌亂的神色都沒有,只不過,卻順勢一聲驚呼。
脫口之時,音量故意提高了幾度,並且渲染上了明顯的顫抖感。
“筱悠!”
不遠處的樊逸痕見狀,頓時被嚇得肝膽俱裂。本能地一聲驚呼的同時,整個人瞬息就移動了起來。
甩開長腿,像一陣風似地衝了過來,動作異常的流逝,滿滿的急迫。
趕在季筱悠的臉摔向火盆的前一刻,孔武有力的手臂向前一伸,已經是攔腰將她摟在了懷裡。
無形之中,加大了不小的力道,死死地護住了她。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掌立掌成刃,不由分說,夾雜著無限的厭惡,一掌,狠狠地劈向了吳映璇的肩頭。
“啊!”
一聲驚呼之後,吃痛不已的吳映璇應聲倒地,“噗通”一聲,後腦勺著了地,這一下摔得不輕。
由此,她不得不被迫鬆開緊拽著季筱悠衣襟的手。
“逸痕,我好怕,我只是來看看錶姐,順帶跟她說幾句話。可誰曾想,她一看見我就發怒了,拉著我的臉往火盆裡撞去,居然想要毀我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