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和殿臺下,顧雲汐的臉色也是難看,本以為藉助家宴能成功推孫笙笙上位,誰知顧雲瑾一招獨領風騷,將孫笙笙的風頭全搶去了。
看來,今晚局勢又要反轉了……
許妃悄然轉頭,一縷眼神帶著埋怨,斜斜的飄視顧雲汐後正回頭去。顧雲汐看到,慌忙頷首,心緒不寧。
金臺上顧雲瑾正是得意之時,曼妙身姿擋在帝君眼前不停傾啊扭啊,在龍案前後、桌上桌下的佯裝檢視。
帝君眼裡只剩下顧雲瑾半遮半露的婀娜身段,哪裡還管得了孫笙笙與其他妃嬪。
顧雲瑾藉機一屁股坐上龍榻,就在孫笙笙坐過的位置,完全無視臺上、臺下眾多瞠目的表情。
錢皇后氣憤難平,三指緊捏金樽,指頭都被杯上凹凸的雕紋擱得失血泛白。
本欲當場斥責顧雲瑾的失儀,卻見皇上眉飛色舞配合的正是起勁,便耐住心頭怒火,不便多言。
這種情形下誰插話,只能自討苦吃。
顧雲瑾這時娥眉蹙起,神色微作焦灼,目光四下搜尋著嬌聲自語:
“哎呀,那金壺蓋究竟在哪兒呢?”
璟孝皇帝“呵呵”漫笑,打趣道:
“瑾兒,若找不到,朕真要罰你欺君之罪啊。”
“皇上,讓臣妾瞧瞧是否被您掖在身上了?”
顧雲瑾一壁說一壁展開白嫩嫩的小手,隨意在帝君胸口、腰封上下輕柔撫摸著。而帝君也是受用,笑著叫她摸,一雙微濁的眼目凝睇她的五官,嘴裡不時問:
“有沒有,嗯?沒有吧……”
龍榻兩側,錢皇后嗔目咬牙,若非皇上在場,她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手了顧雲瑾這小賤人。
孫笙笙一旁幹杵著,看到顧雲瑾與皇上互撩也是臉紅心跳,羞怯又怨恨,低頭快要哭了。
萬玉瑤將錢皇后的憤怒與孫笙笙的倉皇看在眼裡,紅唇勾動笑意惡毒,蘭指拈動執箸夾菜,優雅的送入口中慢嚼。
臺下竊竊私語漸起,嬪妃們個個皆是容色悶懣怨憤,認為瑾婕妤做得確是過火,偏偏又受皇上青睞。
四公主華南季豔一雙明澈的眼目緊鎖金臺上忙於調情的男女,憤然自東側靠後的席位上起身,帶領隨侍的宮女快步走出寶和殿去。
許妃無奈的輕嘆,微微扭身對錦竹、顧雲汐兩人說:
“本宮有些頭昏,咱們到偏殿裡歇歇吧。”
主僕三人邁出主殿門檻,錦竹為許妃披上月季紅寶相花纏枝披風,走不多時便至偏殿。
之前春宴涉險,許妃早產便在這處生下了皇七子華南麟,故對這裡總懷著些感情。
這個時辰偏殿清冷,只有裡留守的四五內侍。
許妃主僕三人入殿,叫上熱茶糕點就將人打發出去了。
沒說兩句話,顧雲瑤帶著宮女知棋也到了。曉夜軒掌事頌琴眼下還在養傷,今日不便跟隨主子出來。
宮妃彼此見過,顧雲瑤落座。
許妃問:
“妹妹如何來了?宴席才開,怎不多留一刻?”
顧雲瑤微笑:
“嬪妾看姐姐出了主殿,便跟了來陪伴姐姐。”
許妃抿唇,感激一笑便不再吭聲,嫻雅端柔的面容恍是黯然,凝著一抹澀笑,眼底氤氳,眉色悵然。
她算是這后妃之中最為心靜之人,素來寵辱不驚,看樣子今日也被顧雲瑾慪得夠嗆。
知棋年紀小不懂忌諱,有什麼便說什麼:
“主子,剛剛瑾婕妤做得太過火了,當眾就敢撩搭皇上,咱們皇后娘娘也不站出來說句話。”
顧雲瑤當即臉色一沉,斥道:
“不準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