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冷白的月光下站立一人,全身白衣,銀面具遮了他大半張臉,在月光下射出粼粼的幽光。
冷青堂向那人背上斜出的雕紋嵌寶的刀柄上輕瞄一眼,便是淺笑淡淡。
猝然縱身騰空,冷青堂仗輕功向白衣人揮劍直取,人未近身劍已豎直劈動。
一道劍氣掠向白衣人,劍鋒穿透沉甸甸的空氣,帶著一發不可擋的銳利。
白衣人急急向後退時,一樹幹後突然躥出一人,橫長槍直擋冷青堂的劍氣。
“咔啦啦”的利響震撼了密林上空,使槍者與他的長槍竟被披靡的劍氣生生劈為兩半。
腥濁的液體噴得滿地皆是。
緊接又一記斷裂聲後,那白衣人的面具竟被劍氣生生震碎,殘破的掉落下去,露出陸淺歌年輕絕俊的五官。
他微微蹙眉,一道細細的血線從額頂髮際邊緣流下來,淌過眉間,在一側臉龐凝為灼紅的點滴。
冷青堂縱身追至陸淺歌面前,不由分說舉劍便砍。
陸淺歌靈巧側步,閃過攻擊後速然拉出背上的鋸齒大刀,猛的砍向冷青堂左肩。
冷青堂仗劍去迎。
“嘎”的一聲,電光石火,刺得兩人俱是微微闔眼。
繼而冷青堂長劍豎直,寒利利的向陸淺歌的大刀直刺過去。
陸淺歌驚然舉眸,橫刀去擋。
劍鋒立時碰上刀面,錚鳴聲起,陸淺歌只感到手腕發麻,步伐“噔噔噔”向後退了三步,才得以扎穩。
雙眸漫出驚詫的光輝,陸淺歌感到,今日的冷青堂與那時在東廠外圍樹林裡與之交手的他,實力大不一樣
冷青堂緊緊看住陸淺歌於爍爍刀光的反射下,越發重紫的眼眸,肅然沉聲問道:
“你非中原人?!”
陸淺歌默笑不答,反問:
“雲汐何在?我以為,你會將她隨時栓在身上,形影不離。”
冷青堂兀然心頭隱動,隨口說:
“她被西廠明瀾抓去了……”
“什麼?”
不出冷青堂所料,陸淺歌聞言立即寒了眉目,放遠視線,眸光咄咄淬著滔天烈火,狠厲的咬牙:
“明瀾……”
驀地陸淺歌向如意嶺下方疾馳,如有進犯者,他二話不說,手起刀落,乾脆而狠辣。
身後十幾人緊跟慢趕,口中喊著:
“公子,萬刀堂與天下盟,我們還管不管?”
“那是你們的事!”
陸淺歌頭也不回,厲聲吵吵:
“別來問我,我趕時間”
冷青堂目送陸淺歌奔下嶺去,白色翩翩的身影被黑夜吞噬,唇角輕舒,扯起一抹奸黠的弧度:
若非為著雲汐,他冷青堂今兒個真會將陸淺歌這外邦人緝拿歸案。
眼下他既現身在中原武林兩幫深夜密會上,足以證明萬刀堂與天下盟勾結番邦西夷之罪證,確是做實了。
左不過東、西兩廠都是大羿的官衙,兩提督私底下狠鬥再多,都不能太過明目張膽。
如此,放這年輕氣盛的小公子不用,又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