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慎之的辦公室被砸了個稀巴爛。
外間有警員眉頭擰巴著眉頭,將耳朵貼在門框上,聽著裡頭噼裡啪啦的聲音,又忙將耳朵拿開。
旁邊那人搖著頭道:“這下咱們於隊又得自掏腰包貼補咱們這兒了。”
剛剛偷聽這人說,“那個顧……他來咱們這兒撒野,他難道不賠?哪有這樣的道理……”
“呵”旁的這人呵笑一聲,“那你去叫他賠去。”
……
於慎之很是無奈,他是萬萬沒想到景遇會直接將這麼爛攤子扔給他。
他看著滿室狼藉和那個視線裡那個慢慢朝自己走來的男人,他又往角落地縮了縮,吞嚥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地說:“老……老顧,你……再冷靜……冷靜。”
顧寒生的狀態有多嚇人呢?
於慎之跟他十多年的交情,也從未見過他有這樣一天。
他臉色蒼白著,雙眸猩紅,眼裡除了肅殺就是可以跟外頭的天氣媲美的冰天雪地的寒冷,他是真的想殺人。
於慎之覺得。
於慎之說,“老顧,你別這樣。”
“於慎之,誰準你動她了?”
“法……法醫將她……她的骨灰好好收著呢。”於慎之覺得自己甚是委屈,他心裡也震驚啊,短短一天,這怎麼人就沒了。
他看到現場的時候心頭的觸動也很大。
他雖然不是很喜歡涼紓,甚至因為以前的一些過節卡對涼紓有不算太好的印象,但他也沒想過她……
這一刻,於慎之忽然是慶幸的。
單單是他這個外人見到當時的場景都痛得不行,於慎之很難想象如果是顧寒生看到那樣的畫面他該崩潰成什麼樣呢?整個別墅被燒成了一個空架子,所有的東西都成了灰。
厚厚的灰堆積在一起,屍體也是花了大半天時間才分離出來的。
顧寒生盯著他,他沒動,眼中看似無悲無喜,其實五臟六腑都已經被攪碎,從剛開始的沒有知覺到疼痛慢慢地蔓延到四肢百骸,這是一個漫長且逐漸摧毀人意識的過程。
而現在,顧寒生才剛剛到第一層。
他仍舊停留在涼紓沒離開前的狀態。
顧寒生始終記得的都是昨晚大雪紛飛的街頭,阿紓生了凍瘡的手指固執地拉著車門的樣子。
還有就是,後視鏡中,她低著頭,靜靜地站在雪中的樣子。
扯絮搬的飛雪幾乎將她給淹沒。
而她當時又穿的那麼單薄,那個時候,阿紓肯定很冷吧?
疼痛突然開始清晰起來。
於慎之的心跳還沒恢復如常,他甚至還擔心顧寒生這個樣子隨時會對自己下手,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見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突然捂著自己的心口跪了下去。
於慎之腳尖前方的位置,有一小灘血。
他大驚,蹲下去看著顧寒生,饒是面對敵人歹徒時的於慎之也懵了。
這時,於慎之聽到顧寒生問他,“你也覺得她死了麼?”
於慎之不說話。
他去扶顧寒生,卻被他一隻手擋開。
於慎之靜靜地將今天的白日裡的情況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跟顧寒生說了,“監控拍到了,是她,火勢來的太快了,別墅裡所有人都沒有反應,屍體也找人確認過了,事發當時,別墅裡有一個傭人和蘇言,還有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