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暖陽,撒曬著車馬大院。馬廄與草垛,籠罩在一片溫暖中。
胡萬三人,慵懶斜臥在草垛上,眯縫著眼睛,如同三隻享樂的豬崽,時不時哼唧一聲,顯示著自身的愜意與舒適。
“這日子過得,好無趣哦!”文倫哼哼著。
“每日吃好了睡,睡好了便吃,還要怎麼有趣?知足吧你!”胡萬挪動下身子,嘀咕了一聲。
“哼,活都讓我做了,我也沒覺得無趣啊?”沈丁對文倫的抱怨很不滿,他粗聲粗氣的來了一句。
文倫也不睜眼,嘴角一撇,腔調拉長說道:“你這一身的腱子肉,生就是做活的料,這便叫物盡其用啊!”
“我是人……”沈丁不忿的哼了一聲
“人卻不能盡其才啊,我文倫便如此蹉跎了呀!”文倫感慨無比,微微睜開一線眼縫,迎向奪目的陽光。朦朧中,眼前金芒芒,耀燦燦,猶如置身一片金碧輝煌之中。讓人痴迷、流連、**著!
“嗤——!你得了吧。文不成武不就的,倒是一身的酸氣,不對,是一身的馬尿味。”
胡萬的嗤笑聲拉的很長,似有岔了氣。他閉著眼睛,呲牙撅起老高,胸脯起伏不止。
文倫忽地坐起,瞪著眼珠子。他的小眼睛挺圓的,只是又緊眨巴了幾下。陽光還是刺眼的。
“我文倫淪落至此,實屬命運不濟!若是能習得門派高深武功,憑我文倫殺伐決斷之氣概,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雄智,當笑傲江湖,為眾人景仰也!”
文倫自以為嗓門高亢,語氣肅然,豪氣勃發,理當讓人肅然起敬。可身邊沒丁點兒動靜。他回首一看,沈丁嘴角抽動著,不知是夢見了馬兒交,媾呢,還是在嘲笑著自己。而胡萬的呲牙朝天,在吞吐天地之氣呢,對自己的豪情壯語,根本沒當回事。
“好好,權當我文倫對馬兒唱曲了,氣死我了!你,沈老弟也沒聽見?”文倫氣急敗壞,推搡著沈丁。小眼睛露出一絲期待。
沈丁反應遲鈍,他斜睜開一隻眼,睨著文倫一霎,又忙閉上,哼哼道:“文兄的學問與本事自是好的,俺仰慕得很。”
文倫眼睛一亮,忙道:“那我剛才的話呢?”
沈丁不緊不忙,又咕囔一句:“俺聽不懂。”
文倫手指沈丁,又指著胡萬,咬牙切齒半響,長嘆一聲:“遇人不淑啊——!”他重重倒在草垛上。
“我倒是想我婆娘與孩子了。”胡萬不理文倫,自言自語著。
“得空回家看看唄!大侄子的年歲也該不小了吧!”沈丁說道。
胡萬砸吧下嘴巴說道:“我家小子過罷今年,便七歲了。呵呵!上次回家,小子滿村的跑,他娘都管不住呢!”
胡萬嘴角掛著笑意,回味無窮的樣子。
“你二位也該成個家了,門內份銀不缺,都該攢下不少家底了。我等在門內不濟,可去了外面,還是讓人高看一眼的。”
文倫心中不忿未平,嘴巴一咧,哼哼道:“雄志未酬,何以家為?哼!”
“我娘早給我說了門親,捎信讓我回去成親呢,嘿嘿!也就是來年的事兒!”沈丁似是來了精神,微睜著眼睛。眼前的馬廄是這麼的熟悉與親切。這日子過得充實有盼頭!
“歲月催人老啊,想我文倫也過了弱冠之年,家中卻對我不聞不問!”文倫心思轉得到快,見沈丁也要成家,不由得哀嘆起來。
“你爹妻妾成群,你文家子嗣眾多呢,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的!”沈丁認為自己猜測有道理,可自己要先於文倫成家,他覺得對不起朋友似的,言語中難得的親切。
這沈丁平時不言語,偶爾開口就能憋死你。
惡狠狠瞪了沈丁一眼,文倫小眼睛一轉,嘿嘿賊笑道:“我說沈老弟,你要真是回去娶媳婦,弄個仨倆月不回來,就怕老皮不答應啊!”